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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市,顾家。

大年初一,顾家很热闹,顾振的战友基本都住在一个胡同大院里,各家老爷子现在都在顾家喝茶唠嗑。

顾振:“小野,去给你甄爷爷郝爷爷他们泡壶茶上来,要我前年刚淘到的百霜毫,给他们这些老家伙尝尝,他们肯定没有喝过。”

老爷子很是得意,嘴角的笑都要咧到耳根,看得甄强他们连翻白眼。

顾野微微点头:“好的,爷爷。”

顾野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库房,不一会便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罐走出来。

顾野一身黑衣洗了手盘腿坐在茶桌一侧,用滚烫的水洗净茶距,用小勺将茶叶放进盖碗,细致的过程让人赏心悦目,特别是顾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瓷白的茶具上动作着,不一会茶香便扑鼻而来。

甄强、郝盛几人闻着这茶香,眼神一变,急忙往顾野那看,甄强大声说道:“顾小子,泡好了没,快端过来。”

顾振大笑:“馋了吧?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就那么一点点。”

说完傲娇的转头:“小野,端过来吧!别把这些老家伙急坏了。”

顾野将茶壶放在托盘里,拿过刚刚烫过的茶具慢步走近顾振他们。

顾野将茶碗分别端给他们,然后退至一旁。

甄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茶,好茶啊!”

“色泽清亮,味道醇香!”郝盛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坐在圆桌旁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茶碗,一口接着一口。

顾老爷子又得瑟着开口:“这茶要慢慢品,越喝越有味道,你们别喝那么急,就那么一壶,喝了就没了。”说完自己慢慢喝着手中的茶。

甄强几人白眼刀子咻咻的往顾老爷子那飞,一句话不说就瞅着顾老爷子。

顾振发现他们的目光:“怎么了,这是事实,不过我给你们每人都装了一小罐,以后别逢人就说我抠门。”

顾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傲娇的把头转向别处。

甄强郝盛几人听言眼睛一亮,郝盛:“真的给我们没人都装了一点?”

顾振:“我还能骗你们不成,等会就给你们带回去。”

几人在说话的过程中,顾宅门口传来吵闹声:“这是我家,为什么我不可以进来,滚开,别拦路,小心我告诉我爸把你辞退,让你以后什么活都干不了。”顾慕气愤的声音传来。

几个老爷子眉头紧锁,其中一个瘦小的老爷子说道:“老顾,你这儿子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你的种,没头脑而且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顾振摇了摇头叹息:“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养歪了,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令人太失望,前年我就把人逐出家门了,看见他我都头疼。”

顾振也很无奈,自己顶天立地几十年,结果自己的儿子却是这么一副模样,家门不幸啊!

门口还在吵嚷,顾振没办法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这时古老夫人慕寒晴从外面回来,看到在门口面目狰狞的大儿子。

“顾慕!你是不是要造反,你爸已经把你逐出家门,你现在都不是顾家的人,你来这干什么,我是倒了什么霉 ,才生了一个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你不配来这。”

此时顾霄拉住顾慕,眼神示意顾慕不要说话,缓步走上前来。

“奶奶,您是我爸的母亲,过年我们理当过来拜访,即使我爸已经不是顾家人,但是您还是我奶奶,还是我爸的母亲,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和我母亲,但是您是我奶奶,我很尊敬您,所以特地过来给您拜年。”

慕寒晴看着眼前和自家大孙子九分像的顾霄,眼里满是冰冷。

“话别说那么好听,你母亲做了什么我比你清楚,以后别来我这上眼药,我就顾野一个孙子。”

慕寒晴眼神逐渐冰冷,语气也愈发严肃。

“别人那只是顾慕的儿子,和我们顾家可没什么关系,拿着你们的东西给我离开这,我不待见你们。”

慕寒晴说完便走进顾宅,“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顾霄眼神阴鸷的盯着那扇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顾野弄死,顶着一张和顾野九分像的脸很不舒服。

顾霄的母亲方沐,也就是顾野母亲方绾的双胞胎妹妹,轻声启纯:“既然不让咱们进,咱在想其他路子,现在先离开。大院这边住的都是军区的,不要落人话柄。”

然后做出一副被婆母不待见很委屈的模样站在自己儿子身后。

顾慕当年也是一个斯文败类,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礼仪周全,长相出众,当年获得锦市一众大家小姐的青睐,但是最后却选择了方绾。

方绾在一次宴会上对顾慕一见钟情,回家便和自己妹妹方沐说起顾慕,方绾把顾慕夸了一通,让方沐成功对顾慕产生了兴趣。

在不久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方沐见到了顾慕,但是却不知道这人就是顾慕。

气质温润,温文尔雅,面容出众,一身长衫衬的整个人像是古代顾公子一般,只一眼方沐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后才知道这边是方绾喜欢的男人。

方沐从小要什么东西方绾就会让给她,从来都很宠自己,便想着让方绾退出,所以方沐觉得自己和方绾说了之后方绾会把顾慕让出来,成全自己。

结果不言而喻,方绾拒绝了,导致后来方沐被顾慕勾搭上的时候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的姐夫是喜欢自己的而不是方绾,。

那时方沐听到方绾的答案面上没有什么变化还调皮的说道:“我们姐妹的眼光都一样,不过既然是姐姐喜欢的,妹妹退出便是,希望姐姐不要怪罪。”

方沐撒娇的蹭着方绾的肩膀,小脸娇憨,满目纯真,嘴角还挂着笑意。

如果方绾此时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会在几年导致自己丧命,便不会拒绝方沐让出顾慕的建议。

顾慕很早就盯上了方家的一对姐妹花。

在锦市,所有人都知道方家大小姐温婉贤淑,面容昳丽,身段窈窕,学识过人,有锦市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之称。

而妹妹方沐天真活泼,却因为那一张和方绾一模一样的长相也颇受众人关注。

顾慕觉得温婉的大小姐合适做顾家大夫人,而纯真的二小姐合适做小情人。

因此顾慕明面上和方绾郎有情妾有意,背后又悄悄勾搭方沐。

而那时的顾振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影藏的如此深,在一次家宴上为顾慕询问顾慕的想法。

顾慕心里想着如果取方绾,那作为妹妹方沐应该也会常来顾家;

如果取方沐,那按照方绾的脾性肯定会离自己很远,避嫌。

所以当顾振问的时间一点都没有犹豫的说:“爸,我喜欢方绾,方沐就是当做妹妹而已。”

顾振对于方绾也很满意,便去方家探了探口风,结果肯定是双方都同意。

婚事在半年后举办,婚礼在锦市轰动了锦市,方家从政,政绩斐然;顾家在军部,军功赫赫。

俩家的结合也被很多人看好,但是最后因为方沐出了很多意外。

顾慕和方绾婚后很幸福,顾慕也很体贴方绾,婚后两月便有了顾野。

而顾慕在方绾怀孕后和方沐勾搭在了一起,在方绾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发现顾慕和方沐的丑事所以被气得早产,最后大出血人没了。

而那天方沐察觉自己月事已经一个月没来,去医院后知道自己怀孕了,急忙和顾慕商量怎么办。

顾慕思考了一下便说道:“现在方家和顾家还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到时候我就以为了更好的照顾方绾的孩子想再娶,到时候你也和你爸妈那说一下你不忍姐姐的孩子没人照顾,然后慢慢暗示可以咱俩结婚,然后就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顾慕眼神暗了暗:“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方沐听言眼睛一亮,可以嫁给顾慕确实是自己的心愿,现在方沐已经去世,自己也不是小三,应该是不会被众人诟病。

经过顾慕和方沐的一番操作,俩人迅速结了婚,婚后七个月生下来顾霄,和方顾家两家说早产了,把俩人婚前出轨的事情掩盖了下来。

却不知俩人的所作所为都被当时照顾方绾的月嫂知道,那是那个月嫂担心自己会被灭口便从顾家跑了,而方绾早产的事也被安在了月嫂上,说是因为月嫂冲撞摔倒然后早产。

顾野便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方沐厌恶顾野,认为是方绾抢走了自己的男人,从小在暗地里虐待顾野,但是面上又装作很照顾顾野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

一切还是到顾野十岁的时候,那个月嫂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又回到锦市,但是却看到顾野多次被方沐打,想到以前方绾对自己的好,最后内心不安找到顾野,告诉顾野方绾去世的真相的时候才改变的。

顾野现在十九岁,虽然已经过去九年,但是有些事情是永远的痛,他发誓要让顾慕和方沐偿还一切。

顾野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吵闹,眼里都是厌恶,看着顾振走出去,但是顾野一动不动。

顾振看着顾野眼里都是心疼,但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顾振边走边想,以前的一切是自己没有发现,才让顾野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苦,未来自己要竭尽所能保护好顾野。

顾振的眼神逐渐认真起来,还没走到门口便看到慕寒晴进来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慕寒晴:“下次趁早把人赶走,实在是丢人现眼,我巴不得我没生过那么一个败类。”说完瞅了顾老爷子一眼便快步走向屋内。

在顾家,顾老夫人最疼顾野,但是方沐进门时因为方绾去世,慕寒晴伤心过度,那几年身体都不好,没有过多的精力关照顾野,所以顾野小时候吃了很多苦。

现在慕寒晴想来都很后悔,自己当初要是多去看看顾野,或者把顾野带到自己那照顾,会不会顾野不会像现在这般天性凉薄呢。

慕寒晴:“小野,你回来奶奶都没好好问过你在乡下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那天问你你就回答过得挺好的,具体咋样奶奶也不清楚,今天要好好给我讲讲。”慕寒晴慈祥的看着顾野。

顾野:“好,奶奶,我等会和您讲,咱现在先休息一会。”

顾野看向慕寒晴的眼神很温暖,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凉薄,整个人很温和谦逊,看不出来在沈家村的那种痞。

顾野扶着慕寒晴坐在沙发上,端了一杯花茶过来,然后给慕寒晴捏着肩,慢慢给慕寒晴讲述自己在沈家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