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单大起身想拦她。
刚张嘴,就见沈归舟就踢起刚刚被她扔掉的刀,下一秒,刀划破长空,擦着他的脸,钉在了他椅子上。
刚刚醒来的祁五又见到了这一幕。
单大冷汗直冒,全身发抖。
沈归舟回过头来,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似笑非笑,像个疯子。
“你只要记得我的话就好,这样,暂时我就不会来提你的脑袋。”
“……”
沈归舟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老二急忙将祁五拖了出来。
他们回过神来,想让人去赌追沈归舟。
一出门,只见满院尸体。
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在短时间内将四五十号人无声无息解决的。
看着那些死法各异的兄弟,他们遍体生寒。
自那之后,只要是和沈归舟沾边的东西和人,阎罗岭一概不碰,经过他们地盘的,他们主动避让……
祁五清楚,沈归舟是个疯子,他也不愿得罪她。
若只是一些字画,他今日定会给沈归舟面子,不仅是他,就是他们大当家也会是愿意给的。
可那些马车压痕那么深,说那些东西是字画,怕是傻子都不愿意相信吧。
余光瞥见那一车车的东西,又有这么多高手护送,沈归舟给的说辞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
要不是他们的情报准确,知晓晋王陈穆愉一行携带的银粮要今日才会到渔州港,这么多箱子他都要怀疑就是那些银子和粮食。
视线在自己带来的人身上转了下,虽然刚才交手他的人损失了不少,但剩下的也绝对是对方三倍不止。
这些人显然都是高手,不过这里是他们的地盘,除去人和,他们还有地利。
沈归舟这个疯子不好惹,可她现在也就是一个人而已,而且他们现在是面对面......
贪念的欲望让他胆子大了些,想着有天时地利,还有人和,祁五坚定了心中想法,不过,他也没想把事情做绝。
“沈姑娘,这样吧。人,可以全部离开,不过。”祁五特意停顿了一下,“东西你们留下来。”
“这样,我们既不拂了您的面子,我们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如何?”
一听祁五如此说话,韩扬握住长剑,就欲出击,跟在他身后的人也纷纷抓紧了兵器。
苏子茗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看看再说。
沈归舟没有回头,似是不知道后面的情形一般。
她看着祁五,并不说话,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他给的建议。
就在祁五以为她是要答应的时候,却听她又用着她那一贯像是没有精神的腔调道:“祁五当家,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祁五怔住。
“这方圆两百里,只要是在道上混的,都知道我沈归舟做生意亏一赔百。你现在跟我说,让我人过去,把东西留下。我收了人家一千五百两,东西留给了你们,那我就得赔给人家十五万两。怎么着,你们单大当家是想帮我把银子赔给苏帮主吗?”
听沈归舟说亏一赔百,云泽和韩扬都有些惊讶地看了苏一茗一眼。
苏子茗微微点头,承认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正是因为如此,又加上沈归舟接的单,无论是官家的还是私人都从未失过手,所以很多人愿意请她。
无奈,这人接单除去价格高昂还得看心情,所以,能请到她的人并不多。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短短半年不到,她就在这一带有这么大的名气。
若真是押运字画,苏子茗开的价格绝对算高。
但他们押的并不是字画,因此和沈归舟汇合时,他是有些心虚的,主动又加了五百两。
好在沈归舟这人倒是懂规矩,并不多问,也未表示怀疑。
现在看来,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只是不想拆穿他们而已。
听沈归舟主动提起亏一赔百的规矩,他有了一个不大地道的猜测。
她之所以不拆穿他们,不趁机提价,是怕万一没完成赔不起钱吧。
想起那个名动苏阳城的沈归舟,他觉得自己这想法还是很靠谱。
不管如何,能平安走过阎罗岭才是最重要的。
祁五当然知道沈归舟的这个规矩,但听沈归舟竟然说让他们阎罗岭来赔这个钱,还是十五万两,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动作比思想快,拿着刀的手直指沈归舟,怒喝:“沈归舟,你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今日让你也走不出这阎罗岭。”
沈归舟丝毫不动气,“脸是个什么东西,值钱吗?”
她这一脸纯真的问话成功让敌我双方全部僵在了当场,就连马车里的陈穆愉眼角都微微抽动了下。
哪知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紧接着道:“不值钱的东西,我要它干嘛?”
江南丰饶,苏阳繁华,她要想过的随心,需要的是钱,又不是脸。
众人,“......”
祁五显然没有想到沈归舟会是这般不要脸的做派,她一脸理所当然,他一下子反而接不上话了。
倒是云泽在心中疑惑:你既说不要脸,那为何还要别人给你面子。
沈归舟也没再给祁五说话的机会,话一说完,她拔出了悬挂在马背上的长剑,甩手飞了出去。
她拔剑的动作不快,剑脱手而出后却快如闪电。
众人只见冷光一闪,祁五指着她的大刀就和长剑一起飞了出去,然后就见长剑和大刀纷纷插进了祁五胯下坐骑。
那马惨叫一声,祁五被甩飞在地。
那马同时狂奔了出去,刚跑几步,就倒在地上,硕大的身躯扑腾起一地的飞尘。紧接着又抽搐了两下,四腿一蹬,再也没有了气息。
再看被甩掉的祁五,拿刀的右手虎口处已经鲜血如注,整个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红。
被马甩飞出去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短暂的呆滞后,断骨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比起这些,更惹人注意的是他眼里的恐惧。
初见沈归舟时的场景浮现出来,那张脸换成了他自己的……
他倒在地上,看着沈归舟,再不复来时地嚣张,整个身体像极了秋末寒风中枯萎的树叶,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