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俯身向下。
画师的画技一般,男女面部线条粗犷。
然而画师显然掌握到了春宫图的精髓,女人身材乃是一绝,一眼可辨。
再看女人的动作,含蓄却让人心痒,实乃点睛之笔。
这画面实在太具冲击性,但沈归舟也不是没见过。不说别的,她从老鸨手里买来时,便已翻看过。
若是在平时,看到这种画面她必定是眼都不眨地翻看到下一页。
然而此刻,这春宫图是陈穆愉举着给她看的。
更诡异的是,这家伙举着这种书问她时,竟然面不改色,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沈归舟咽了一口口水,赶紧移开视线,“那个不是你想的样子。”
“哦。”陈穆愉挑了一下眉,“我想的什么样子?”
沈归舟:“……”
这话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似乎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姿势这么多,你是想都试试?”
陈穆愉见她不说话,伸出修长的手指就着这画面,一页一页翻动手里的书册。
沈归舟看着那一张比一张更辣眼睛的画面,她眼角直抽搐。
她忍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抢,“这真的是个误会。”
陈穆愉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动作,先一步将手往后一举,巧妙躲过。
如星辰的眼里有光芒闪过,“误会?”
沈归舟一击没能得手,郁闷之余心虚更甚,第六感一向很好的她在陈穆愉平淡的语调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一心虚,脑子就有点跟不上,下意识便道:“真的是个误会,我就是想研究研究。”
“研究?”陈穆愉空闲的左手一把抓住她扑腾的右手,笑着反问了两个字。
他明明是笑着的,沈归舟却突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都怪出门太粗心,忘记补药,搞得她现在身体虚弱,动手才会落了下风。
她再次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歧义,陈穆愉明显是想问下文。
她想一掌把自己拍死。
这破嘴……
“夫人是觉得昨晚不尽兴,想换点乐子。比如,这些?”
见她不说话,陈穆愉眼睛里危险的光芒愈发明显。
沈归舟试图挣脱他,不知道是她的身体依旧没恢复还是陈穆愉的力气太大,她被抓的手竟然动不了分毫。
听他说起昨晚,她眼角忍不住抽搐起来,最后那句意味暧昧的反问,直接让她的面部表情失控。
夫人二字,更是让她汗毛竖起。
这次她反应极快,马上接话,“没有,很尽兴。”
话一出口,她想要咬掉舌头。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说得都是什么鬼。
陈穆愉倒是脸色一如平常,不喜不怒,又问:“哦,既然如此,那这些,是你准备和其他人去研究?”
沈归舟:“……”
这又是什么问题?
对于陈穆愉的想法,沈归舟真的是给跪了。
直觉想回一句,你管我。
一张嘴,终于发现对方隐藏在眼里的危险光芒。
那人似乎在用眼睛告诉她,想好了再说。
考虑到目前两人的实力差距,她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咽了下去。
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沈归舟很没出息的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我先睡了。”
话音未落,便捂着嘴转身朝床边走。
这大佛,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至于那书,他喜欢就送他好了,大不了她明天再去买几本。
心虚地爬上床,让她意外的是,陈穆愉竟然没有拦住她再缠着追问。
她松了口气,赶紧躺在床上装死,还在滴水的长发也懒得管它。
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大约半盏茶后,房间灯火熄灭。
随后房里除了她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似乎没了任何声音。
她正心中疑惑,旁边的位置突然塌陷。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睁开眼睛。
只见黑暗中,陈穆愉竟然没有守着小桌子,反倒是上了床。
这个画面,让她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受到惊吓。
沈归舟虽然平常总是喜欢出言调戏陈穆愉,心里却是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是十分嫌弃她的。
昨晚他们意外擦枪走火,但她也不认为这会让陈穆愉今晚放弃小桌子主动跑来和她同床共枕。
何况,今晚盯梢的并没有来。
那么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她看人的眼光太差,还是她出现了幻觉。
这家伙不会是想就近好掐死她吧?
“你今晚睡这?”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反常,沈归舟终是没能继续装死问出心中疑惑。
相对于她的惊讶疑惑,旁边的人倒是回答干脆,“只有一张床。”
沈归舟顿时哑口无言。
原来一向清冷高贵的晋王也是个极度会装傻的人。
缓了一会,沈归舟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好看的人说什么对。
她试图和他商量一下,如果他嫌趴在桌子上休息不好,她可以和他换一下。
“要,今晚不要了。”
她刚说一个字,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腰。昨晚的肌肉记忆让她一激灵,说出口的话瞬间就变了。
搭在她腰上的手顿了下,陈穆愉一个翻身便在将她压在下面。
黑暗中,他嘴角微微扬起,“不是要研究研究吗?”
沈归舟:“……”
研究你大爷。
沈归舟告诉自己,没将人给踹下床实在是看在他那张精致好看的脸的份上。
脏话要出口的瞬间,她想起昨晚在这张床上的惨痛经历,硬是将脏话给憋了回去。
犹豫了一会,她轻声道:“疼。”
这话她听过很多次,说却是第一次。好在周围一片漆黑,否则她此刻肯定只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陈穆愉愣怔一会,才反应过来。
沈归舟以为他没信,又强调了一次,“真的很疼。如果换个人,恐怕三天都下不了床了。”
这话虽有些夸张,但疼是认真的。想到昨晚的情况,沈归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不反感和陈穆愉做那些事,可是,她暂时也没想死,更不想死在那种情况下。
即使她花名在外,也没想将牡丹花下死作为奋斗目标。
本来就没想怎样的陈穆愉闻言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一会,突然笑了。
他凑近她耳边,特意压低了声音,“夫人这是夸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