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丝毫不委婉,时佑熙头一次在碰见敢在时家这么跟他说话的人。
尤其昨天他手下刚有人被时钧亦打断了腿,要扔去刷象舍。
江乔这样说,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
他捏住江乔的领子,不敢置信道:“你敢这么说我?!”
江乔现在对自己的所属非常不满,一下午美妙的心情被毁了个干净,不耐烦陪着时佑熙玩什么敢与不敢的把戏。
他冷眼道:“松手。”
时佑熙不松,恶狠狠道:“江乔你搞清楚!我才是主子!”
江乔便一把将时佑熙倒扛在肩上,大步往电梯口走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时佑熙嚷嚷。
江乔对着他——甩了一巴掌:“老实点,大学生就有个大学生的样子,回去写论文,做课题,别来烦我。”
他按下电梯,将时佑熙送往三楼。
时佑熙被江乔打了一巴掌,恼羞成怒道:“你完了江乔!我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江乔手臂像牢笼一样狠狠箍住时佑熙,让他挣扎不得,并恶狠狠道:“行,让老子看看,你打算怎么让老子吃不完兜着走?”
时佑熙被这么一收拾,突然不挣扎也不吭声了。
时家分两半,之前江乔去过三楼属于时娇的那一半,他出了电梯,便直接选择了玻璃连廊的另一边。
江乔问:“哪间?”
时佑熙大头朝下,脸憋得通红:“往前,右手那扇半拱门。”
江乔也不顾三楼此时偶尔几个还在做事佣人惊悚的目光,直接推开门,将扛在肩上的时佑熙扔在了他自己房间的沙发上。
时佑熙红着脸看着江乔,他张了张口:“你疯了?”
江乔居高临下看着时佑熙,厌烦道:“别来找我的麻烦,也别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大不了你拿枪崩了我,但只我要没死,就会还手。”
他不笑的时候唇线锋利又冰冷,和他那双始终含笑的桃花眼似乎该拥有两个不同的主人。
时佑熙听得出,江乔没有在威胁人,他只是在阐述事实。
他舌头莫名就打了结,结巴道:“我……我只……我只是想把你……从……从……从时娇身边要过来,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江乔被他这么一说,才察觉自己的反应的确是过激了点。
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对时佑熙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就像第一次在更衣室见面,贩卖杂志时一样。
“不去。”江乔拒绝,说完转身就要走。
时佑熙跪坐起来抓住他的衣角,连忙道:“我可以另外给你钱!”
江乔回头,却看见时佑熙眼尾耳根都是红的,校服衬衫松松垮垮穿在身上,一副好奇怪的样子。
他眉头微锁,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露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衣角,再次拒绝:“不用。”
然后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开。
妈的。
江乔暗骂,之前时佑熙问他要——杂志,他还以为时佑熙是………
没想到居然是个…………
原本人家是什么也和他无关,但现在话就不能说这么绝对了。
无论是视频监控还是人为转述,他都只能祈祷这一幕别叫时钧亦知道。
否则以他一路提着时佑熙回到他房间的那副架势和姿态,和时钧亦的多疑,一定会误会他和时佑熙以前有过一腿。
不然这才见过两次,怎么能拿捏地那么准确?
说是意外时钧亦会信吗?
江乔抓了抓头发,心道晦气,一想到自己刚才还手贱打了不该打的地方,他就后悔地想原地升天。
江乔回到宿舍脱了训练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自己搓了好几遍。
刚裹着浴巾出来,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一派淡然地翻着杂志的时钧亦。
他穿着黑蓝色的窄领西装,其内同色系的缎面衬衫泛着柔和的亮度,被一丝不苟地系到喉结下方那颗纽扣。
如果他手里拿着的杂志封面上写的不是《xx交融》,而是《xx金融》的话。
那他看上去一定会更加像是即将出席某正式访谈节目的青年男企业家。
江乔惊讶:“怎么突然到这来儿了?”
时钧亦抬眉看了他一眼。
江乔出来的时候只随手擦了擦上身,身上漏网之鱼的水珠很多,他一站住,就顺着他漂亮的肌肉纹理往下滑,最终没入白色的浴巾里,消失不见。
时钧亦说:“一小时前,我让陈省来找过你,你不在。”
江乔心中一紧,面上却淡定道:“我去训练场了。”
时钧亦并没多问,只道:“我有个私人性质的派对要参加,身边不方便带人。”
经常出现在时钧亦身边的那几个人,陈省克里斯他们,有心人早就把人摸透彻了。
倒也不是说私人派对不能带保镖,但就这么明晃晃地跟时钧亦一起出席私人场合,难免会让东道主心中不悦。
你到人家的地盘上做客,身边围得严严实实,那不是摆明了不信任人,打人脸吗?
但要说真一个人都不带,单枪匹马那么去,万一真遇到点意外,连个照应都没有,傻子心才能那么大。
江乔明白时钧亦的意思,他勾唇看着时钧亦:“哥哥打算给我个什么名分?”
“男伴。”时钧亦正经道。
男伴女伴这种关系听起来就很暧昧不清。
今天可以是你的,明天也可以是他的。
江乔不满意,他干净修长的手指按在杂志封面上,隔着几页单薄的纸张,按在时钧亦已经精神起来了的某些地方,往下压了压。
“那我不去。”
时钧亦往后仰了仰身子,抬头看着江乔:“你想要什么名分。”
江乔直言道:“男朋友。”
时钧亦不置可否:“江乔,无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我们在一起过,结局都不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言下之意,哪怕江乔再如何宣示主权,有朝一日如果时钧亦不打算再跟他纠缠下去,他们都一样不会有结果。
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在意时钧亦曾经和谁在一起过,他们只在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