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离公司的距离,要比时家稍远一点,没有时家那样夸张的大,也没有谢寻家那么奢华。
只有一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院落,和一座二层洋房。
院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奇怪装扮,只种了许多金链花和垂丝茉莉,小花园一样宁静漂亮。
陈省将车开到江家门口,把挡板降下一小半,对时钧亦道:“到了,少爷。”
时钧亦看了陈省一眼,竖起食指,轻声道:“嘘。”
陈省这才看见正躺在时钧亦腿上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的江乔。
他默默转过身去,闭紧了嘴。
或许是江乔昨晚实在睡得晚,困得厉害,也或许是车内太安静,时钧亦的大腿又实在让江乔觉得踏实。
他硬是等车停之后,又睡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缓缓睁开眼。
“到了?哥哥怎么不叫我?”江乔坐起来。
时钧亦看着他半边脸上压着的红印,抬手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刚到。”
江乔嘶了一声,把口水咽回去:“幸亏没张嘴,不然淌你一裤子。”
时钧亦挑眉,勾唇道:“哪条裤子?”
说起这种事,江乔的睡意就被彻底赶跑了,他嘿嘿一笑,上手摸了摸:“里面,小的那条。”
车里很安静。
真的很安静。
安静到陈省隔着挡板,都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声。
陈省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接下来还有事,他俩能直接就地在车里来一场。
他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以提醒他们稍微收敛那么一丢丢,毕竟就在这方圆一米内,可不单单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乔跟时钧亦对视一眼,看在陈省最近确实不容易的份儿上,开口道:“省哥还是很尽职尽责的,这几天被折腾的脸色蜡黄。”
时钧亦知道江乔在为陈省说情,嗯了一声:“没打算亏待他。”
江乔带着时钧亦,用指纹识别刷开江家大门,走进屋里时。
江振海和江慈正隔八丈远,坐在加长沙发的两端。
江振海沉着脸,显然正压着火。
江慈低着头,手里拿着纸巾默默擦着眼泪。
看见江乔和时钧亦进门,江振海先是起身对时钧亦点了点头,客气道:“时总怎么亲自过来了?快坐快坐。”
他一边礼让时钧亦,一边让江慈倒茶过来。
“江叔叔别太客气。”时钧亦说着把手里的礼盒放到门口,坐到茶几侧面的双人沙发上。
江振海看了看那些礼盒,又看了看江乔身上的休闲装,显然不是工作服。
他眼神在时钧亦和江乔之间打量了一圈,对着江乔冷笑一声:“怎么?小子,惹事生非让少爷退货了?”
江乔白了江振海一眼,一屁股坐到时钧亦旁边:“什么叫退货啊?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一大把年纪了,还一身的反骨,尽挑那人不爱听的话说。”
江振海心里叹了口气,瞅瞅江乔这个德行,时钧亦这种名门出身的大少爷,能看上他?
看看人家都亲自提着礼上门来了,肯定是江乔又作了祸,给时家添了麻烦,时钧亦上门来退货了。
他冲时钧亦笑笑,拉住时钧亦的手,套近乎道:“少爷,江乔让我惯坏了,行事冲动又爱动手,但绝对没有坏心,也做不出那吃里扒外的事。”
“他要是哪里做的不好,还请你多管教管教,放心压压他的性子。”
时钧亦听到江振海心里在说:【千万别给我送回来,小兔崽子一回来就把拳场搞得乌烟瘴气,我可不想要。】
时钧亦笑道:“江叔叔不用担心,江乔很好,就是想家了,让我带他回来看看您。”
江振海不太相信道:“没惹祸?”
江乔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得意道:“惹什么祸啊,我升职了,特意回来找你显摆显摆。”
江振海一看江乔这样儿,手里的手杖就不受控制地想往江乔身上抡。
“升什么职?”他用左手按住拿着手杖的右手,劝自己,当着时钧亦的面,要克制。
江乔说:“时家大姑爷。”
江振海右手一抖:“时家什么?”
江乔又重复了一遍:“时家大姑爷啊。”
江振海闻言,左手到底是没压制住右手,一手杖就挥了出去。
“混账,学会在你老子面前声东击西了?让你不要打时家丫头的主意,你偏不听!你个混球!”
眼看着手杖就要落下来,江乔跳起来翻过沙发就跑。
他满屋子跑,江振海提着手杖满屋子追。
时钧亦见状连忙站起来去阻拦,他把江乔护在身后,拦住江振海的手杖:“江叔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是我跟江乔在一起了。”
江振海一愣,时钧亦对外一直是一副温文尔雅,人模狗样的绅士形象。
鲜少有人知道他背地里脾气和性格有多不是人。
江振海看着时钧亦:“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江乔心道,这老头儿简直比亲爹还了解他,居然一下子就认清了他的本性。
他刚想死不承认跟江振海对呛,转念一想,又闭了嘴。
他扯了扯时钧亦的衣角,委屈道:“哥哥,你看他!什么都怪我!”
江振海活这么大岁数,打过交道的,八成都是汉子。
他头一回看见绿茶,膈应的浑身过电似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愣是没忍住用手杖伸过时钧亦胯下,怼了江乔大腿面子一下。
“你从哪儿学的这死出?”
时钧亦胯下一凉:“………………………”
二十分钟后,鸡飞狗跳的场面才算勉强被控制住。
四人坐在沙发上,气氛温馨又愉快。
“所以我姐从我进门起哭到现在,是为什么?”江乔又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江慈。
江振海简直没脸提。
“让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