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海,有人被爱,有人呼天抢地到现在。
时钧亦在温柔乡里,和自己的男友如胶似漆,甜甜蜜蜜。
时佑熙在看守所里,和自己的保镖饥寒交迫,凄风苦雨。
确切来说,他甚至连保镖都没有。
因为沈归荑的钞能力干预,阿魁被分去了其他监室。
只留时佑熙一人,和四个陌生的室友。
两个盗窃,一个醉驾撞死了人,还有一个因妻子出轨,杀了妻子和奸夫。
时佑熙进来之后,就被四人直勾勾盯了半天。
北欧人普遍高大,时佑熙虽然不矮,但是瘦,站在他们中间,就像一颗弱不禁风的小豆芽。
被使唤着搞卫生刷马桶不说,还挨了顿揍,被那杀人犯抢了晚饭。
此时,他缩在角落里的硬床板上,身上盖着单薄的小被子,又冷又饿,瑟瑟发抖,吸着鼻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那醉驾的男人砸了一下他的床板:“安静,小子,你吵着人睡觉了!”
时佑熙打了个哆嗦,呜咽道:“对不起………”
全然不见在滨海的嚣张跋扈贵公子样。
但他控制不了自己,他觉得房间在漏风,冷得直咬牙,鼻涕眼泪止不住的流,根本保持不了安静。
那杀人犯从自己床上下来,朝时佑熙走来,提着时佑熙的后领子一把将人拽到地上:“你他妈要死吗?”
时佑熙抱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退到墙角,害怕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杀人犯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抢他怀里的被子。
时佑熙冻的要死,怎么都不肯松手。
那人便抬腿狠狠一脚踢在时佑熙肋骨上,将他踹翻在地。
时佑熙的头磕在床柱上,疼得眼冒金星,手里松了劲儿,被子一把便叫那人夺了去。
他躺在地上,觉得这辈子干的最后悔的事,就是跟着时钧亦来冰岛。
悲痛欲绝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监室的门被打开了。
时佑熙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的睁不开眼,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他迷迷糊糊听到那警察骂了句“晦气”,并抱怨了两句,说去年一年的事儿都没有今年一个月的多。
之后便又关上灯和门离开了。
监室里再次暗了下来,片刻后,时佑熙觉得有人正站在他上方低头看着自己。
他没睁眼,只下意识的又蜷了蜷身子,心想最多逃不过又是一顿打而已。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有人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温柔地放在了角落里那张床铺上。
他睁开眼,看着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赵许!”
那杀人犯从床上跳起来,大骂:“你他妈不想活了吗?”
时佑熙又打了个哆嗦,抓着赵许的胳膊,一手指着那杀人犯,喊道:“赵许!他打我!抢我被!你打死他!”
杀人犯听不懂时佑熙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像只找到了主人,就开始张牙舞爪,狗仗人势的泰迪。
赵许身形匀称,不瘦弱也不魁梧,看起来很普通。
他打算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人一点教训。
他走到赵许面前,正要伸手去提赵许的领子,就被赵许用小臂圈住了脖颈,一把撩翻在地,照着他的门面一顿重拳猛砸。
末了,还扒了他的上衣,卸了他的手臂,将人塞进了床底下。
监室里除了时佑熙,剩下三人看着面前这一幕,一声不吭缩回床上,装聋又装瞎。
赵许拿过那杀人犯床上的两床被子,给时佑熙盖好:“睡吧。”
时佑熙握住赵许的手,可怜兮兮道:“你别走。”
赵许便坐在他旁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他:“嗯。”
时佑熙一方面是因为不适应北欧的天气,另一方面大概也是被吓到了,浑身血液不流通,他裹着两床被子,还是觉得冷。
“赵许,你能上来吗?”他小声问。
没了那副惹人讨厌的嚣张劲儿,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赵许便在他身边躺下,跟他挤在那张小小的木板床上。
时佑熙掀开被子搭到赵许身上,然后拉着他的胳膊垫到自己脖子下,整个人缩在赵许怀里,时不时还会发抖。
赵许把他抱在怀里,顺他的背。
时佑熙小声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赵许平静道:“随机抽选一位路人,让他报警,说我抢劫未遂。”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监室?”时佑熙又问。
“我花了你放在包里的钱。”赵许说。
时佑熙哦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靠了靠:“赵许,你真好。”
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了。
时佑熙就是这样,受了委屈的时候就要往赵许怀里躲。
等事后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对赵许恶言相向。
“时钧亦他们是故意的,我让那些警察打电话给时娇了,是时娇不想让我出去对不对?”时佑熙问。
赵许只说:“大少爷和大小姐这几天很忙。”
时佑熙在被窝里偷偷掐赵许:“你不许向着他们说话。”
赵许便不再吭声。
时佑熙担惊受怕了许久,现在赵许一来心里就有了依靠,身上渐渐暖和了,人也放松了,就开始想别的事。
他拉住赵许的手,在他耳边低声命令道:“我难受,你帮我。”
赵许没动:“你自己解决。”
时佑熙不肯,他就要赵许伺候:“我胳膊疼,你手上有茧,更舒服。”
赵许却没随时佑熙的愿,他把手伸到了时佑熙身后。
时佑熙浑身一绷:“你干什么?”
赵许按住他,不容置疑道:“别动,我让你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