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钧亦不打算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直言道:“时家和北欧不久前谈成了一笔生意,之后少不了牵扯到军火武器,提前祝我们再次合作愉快。”
段栩笑得温婉:“算你上道。”
生意场的事儿,江乔插不上话,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纸巾,挑出两张干净的,递给韩耀:“擤擤鼻涕,抹段姐姐被上了都。”
韩耀接过纸巾:“你真烦。”
“谢~谢~”江乔拖长音道。
“你们最近还是低调一点,就算是退婚以后再公开,你们的关系也肯定会被人扒出来评头论足。”
“更不要说还没退婚,你就大张旗鼓地背着我,领着你的男小三招摇过市了。”
段栩好心提醒。
这种丑闻,如果舆论处理不好,很容易就会影响时家在股市上的行情。
而且时钧亦暂且不论,光是江乔,就能被一群与这事儿毫不相关,也不知内情的“正义感十足”,“三观极正”的局外人喷成筛子。
时钧亦嗯了一声:“等你出院,我会上门找段叔叔提退婚的事儿,之后就带江乔去岛上度度假。”
度假的事时钧亦之前没跟江乔提过,江乔闻言,勾勾他的手指:“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时钧亦看向江乔:“早就有想法了。”
他没打算直接把江乔暴露在人前,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不想让江乔承受太多外界的不善言论。
探望完了段栩,时间还早,时钧亦便让司机直接开车前往了江家。
江乔自那晚结了账偷偷溜走去找时钧亦起,距今已有小半月没回过家。
期间江振海打了几次电话,江乔都只说自己出差了。
江振海就没听说过哪家咖啡厅的服务员也需要出差的。
这一点儿草稿都不打的谎言,气得江振海恨不得扒了江乔的皮。
江乔知道自己今天少不了又要挨江振海一顿拖鞋,进门前,先是鬼鬼祟祟趴在门缝里瞅了半天。
然后才小心翼翼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然而江振海就像是安装了养子雷达一般,江乔一进门,他就从客厅角落里飞了一只拖鞋出来。
时钧亦眼疾手快,连忙将江乔扯进怀里,替他挨了这份见面礼。
“这小老头儿,搞偷袭啊!”江乔朝屋里喊道。
江振海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原本还得意洋洋地想要为自己的准头鼓个掌。
结果一看见江乔身旁的时钧亦,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不知时大少爷今日亲自登门有何贵干?”江振海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踩在地上,语气不善道。
时钧亦弯身将准备好上门礼提起来放在门口的地板上,对江振海弯身道:“江叔叔,我陪江乔来看看您。”
时钧亦姿态放的很低,可惜江振海却不买账,他至今都忘不了江乔从时家辞职回来时候那几天的可怜样儿。
“江乔回自己家,不用你陪,把你的东西拎回去。”
时钧亦还没说话,江乔就把他拉进了门,搂着他的腰对江振海道:“干嘛啊爸,儿媳妇儿都给你领回来了,别一副恶公公样儿。”
知子莫若父,江振海才不信江乔能有那个把时家大少爷拐回他们家当媳妇儿的出息。
江乔自己之前暴露了属性,江振海每每午夜梦回,想起这件事都气得咬牙切齿。
江振海骂江乔:“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长记性!”
江乔笑嘻嘻地推着江振海让他坐在沙发上,又拉着时钧亦坐下,自己亲手给他们倒茶。
“我姐呢?”他问道。
江振海闻言,脸拉得更长了:“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江乔不认:“嚯,谁说的?我最懂事了爸爸。”
江振海盯着江乔:“这么多天不着家,上哪儿鬼混去了?”
江乔坐到时钧亦旁边:“啧,都说了我出差了。”
江振海吹胡子瞪眼:“你少放屁!你老黑叔家的餐厅怎么从来不叫服务员出差?!”
江乔纠正他:“我不是服务员,我是咖啡师。”
“我看你是常有理!”江振海骂道。
江乔咯咯乐,之前因为种种原因他什么都瞒着江振海,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没了瞒的必要。
江乔把茶杯往江振海面前推了推:“抱歉爸,我们其实一直都没分开过。”
江振海闻言,不信道:“你少替他说话。”
没分开过当时从时家被退货回来要死不活那么多天?
江乔和时钧亦对视一眼,清了清嗓,严肃道:“真的。”
江乔胡说八道有一手,但故事概述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都不行,他怼了怼时钧亦:“你说。”
时钧亦沉吟片刻,将他们所有的计划,近期的来往,以及冰岛和爱尔兰的蜜月和盘而出。
只隐瞒了不久前江乔受伤的事。
江振海越听越沉默。
他一方面觉得两个孩子在一起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不容易,以时家的情况,时钧亦为了保护江乔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但另一方面他又实在觉得心里憋得慌。
江乔就连假分手,都能无精打采奄奄一息的颓丧那么久,如果真分了手,还不知道他又要作哪一出。
他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真就没出息的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
而且时家那么大的家业,时钧亦是怎么也不可能入赘到他们老江家来的。
这种“养儿育女”的心酸感,实在是让江振海颓败不已。
但换言之,时钧亦这种人,能为了江乔做到这一步,现如今更是直接卸了任,准备跟段家退婚,也至少说明了江乔在他心里份量很足。
这又让江振海多多少少能得到点儿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