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找了个定点作为参照,从这个定点沿着直线行走,一方面可以确保自己只需要转身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周边的事物她不能看得清楚,只是偶尔能看到几点光亮。
她扭头,看向身后,身后的光亮一点点变小,三个人,三个方向,在确保可以看到对方的黑暗中摸索。
这个区域并不大,手电和照明棒可以让她看到平台的边缘,边缘利刃似的断条让人心生惧意。
组织的地下实验室一般藏得很深,为了防止某些东西,尤其是实验事故,组织有相当一部分的重大项目都安排到了地下。
她曾经管理一个相当庞大的实验室,就在某处海底。
同样的,这种规模的实验室也一定有更深的秘密。
猛然间一个踉跄,她差一点摔倒在地。灰原哀蹲下身,拨开上面覆盖的灰尘。这似乎是一条电缆,如此粗大的电缆自然是基地的主缆。
顺着它应该可以找到更深层的设施才对。
线缆似乎有所断裂,她走到线缆的断口,这里的切口杂乱,灰原哀根本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电缆呈现出这样的裂口。
“江户川!”灰原哀打出信号,不一会就看见两个光点一左一右向她走来。她大喊,“来这里看看这个东西!”
“电缆嘛?”
“小侦探,你说这个电缆是什么切断的?我感觉这个切口……”黑羽快斗拿出他的扑克枪比划两下。
“不像是你那种扑克枪做得到的!”
“的确。”江户川柯南接过电缆,借着灰原哀打过来的灯光仔细端详。
这根电缆从上到下,整个切口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杂乱感,倒像是有人暴力扯拽电缆之后将其狠狠拧在一起,最后用力扯断留下来的感觉一样。可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存在这样的力量生生扯断一根电缆呢?
“简直是超人,不然我解释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力量可以扯断这么粗的一根电缆。”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的拉力在70.3千克左右,除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超人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危险,也说不上来安全。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人扔到了一望无际的旷野,没有任何障碍物更没有任何生物。
江户川柯南拉着电缆,尝试循着电缆的走向寻找前往下一层的通道。
这条电缆有些部分莫名其妙变得十分沉重,那种感觉不亚于手上拎着的水桶下方吊了个铜钟。
这种重量足以压垮一个人的胳膊,他抬不动,哪怕是怪盗基德帮忙也无法让这个该死的懒虫从它那又脏又乱的窝里滚出来。
于是,这条大灰虫死死将自己的头部埋在灰色的“泥土”里,它的尾巴被两个人,一大一小,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消失处。
二人明白,这里就是向下传输电量的地方。
以这里为中心当作一个电井,周围应该可以找到相应的通道。
江户川柯南将电井作为中心点,展开地毯式搜索,将凹凸不平的平台上那些恼人的该死的灰尘拨开。
他能听到,某一块铁板下传来“咚咚”的空响。
清理好上方遮挡视野的灰尘,江户川柯南发现一个染着血的碎裂一半的握把。握把的裂痕让人想起了那诡异的电缆,握把扭曲的碎裂让人很难不发挥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或许是爆炸冲击波的撕碎;或者是崩塌无情的碾压;或者是燃烧炽热的烘烤……
总之,这种程度的撕裂让握把上面长出数不胜数的“尖刺”使用这种握把一定要小心,如果不小心受伤的话,那不得不前往一趟医院了。
接过灰原哀递来橡胶手套,江户川柯南握住相对平缓的地方,用力一扭。只听钢铁发出生锈般的痛苦呻吟,锁扣在旋转中露出一边,轻轻一推,下方漆黑的世界吐出一口冷气。
这种感觉,黑夜中有一只凶猛的野兽趴在一旁发出恐怖的喘息,它的猎物就在眼前,只需要片刻就可以撕裂喉咙,绽出鲜血。
江户川柯南探出身子,用手电向下探查,只不过这微弱的光荣在黑暗之中显得如此可怜,恍若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这刺骨的黑暗中无助的摇曳。
这束光芒,唯一可以做到的,是在那触手可及的甚至手电都有些多余的地方找到一截不算安全的甚至有些塌裂的梯子。
“这可不太安全啊。”江户川柯南皱皱眉,眼前这个看上去就脆弱无比的梯子不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的选择,只不过目前看来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总比旁边那深不见底的裂痕处往下攀爬要好得多。
“那也得去不是吗?”灰原哀找来一个固定的锁扣,将防护装备穿戴好,确保身体的关节部位不会因为意外而受到损伤。
“注意安全吧。你先上,还是我先?”
江户川柯南戴上护腕,将锁扣固定在一块比较可靠的钢铁上,转身问道。
怪盗基德倒吸一口了凉气,这地方他可不想第一个下去,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下面有什么危险他可不知道,万一伤到自己了,这份饭可就不好吃了。
不过,两个小孩,一个“大人”,怎么看这也是个送命题,他不去,谁去?传出去,自己的面子怕是碎了一地。
想到这里,怪盗基德一咬牙,美其名曰,“保护小孩”,自己一马当先往下探查。
“注意安全。”
看上去不太亏?至少自己获得了一个赞赏的点头?
怪盗基德向下探查,身上的锁扣偶尔会和钢铁碰撞在一起,发出几声“砰砰”的响声。
刚开始倒还好,这个狭窄的通道并没有显现出过多的不妙。
越往下攀爬,怪盗基德越觉得毛骨悚然,下方传来的冷风无情地拍打在身上,伴随着无法分辨的野兽一般的低吼。
周围透过裂口缝隙能看到,一根根断裂的钢管,上面或挂着鲜血;或挂着碎肉;还有的挂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留下的骨头。一种不祥的念头爬上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