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架撕裂,暗流涌动,沉寂海底千百年的杂质浮出水面。
若是白天,能见到蔚蓝海面一股黑流正在扩散蔓延。
海洋,广袤无垠。
一艘救生艇靠上一艘蓝色渔船。
渔船,参与搜救工作。
海啸登陆东海岸,涌进城市,退走时带走许多人。
几条绳子放了下去,落在救生艇上,十几个得救男子把绳子拴在腰上,像是野兽,争先恐后爬上渔船甲板。
这一伙人在海上漂流数日,心神枯槁,饿的发慌,两只眼睛好似发绿光!
“东家,他们……”渔船员工有些害怕,因为那些人的眼神不太对。
船长:“去拿吃的东西……”
“你们干什么?!”
“快滚开……”
“啊!”
……
一艘主体为白色,延水线有黑红条纹装饰的五千吨救援船,漂浮在东海打捞。
海面风浪不小,拍打船身,一个干瘪煤气罐子随浪涛翻滚,重重拍在船体上,磕掉小块漆面。
探照灯下,海面花花绿绿。
凳子、衣物、大伞、塑料餐具,碎裂的,虬蚧成团的布料,全都是人类城市才能看见的物品。
救援船正在作业,将一个抱着门板,捡拾海上垃圾过活的灾民救起。
海上距离源头很远,辐射较低,腐坏速度相对较慢。
“第27个。”副官记录道,低头在一个本子上写写划划。
驾驶室里坐着几个人,船长、副官和操船员工。
角落里还有一个没穿制服的年轻男子。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眉目俊朗,站在那里即使船身起伏也丝毫不受影响,神情有些呆呆的。
最显眼还是一头长发。
不看衣着,像是个古人。
“报告!”一位船员大声道,“12海里外发现一艘我国渔船,动向异常!”
长发年轻人一怔,从发呆中回神,走到那位船员操作台前,问:“有何异常?”
船长和副官也凑上前来。
船员道:“这艘船是民间参与搜救的渔船,刚才脱离搜救范围,接触到我方后忽然转向,以比来时更快速度远离,且对我方呼叫毫无反应!”
船长和副官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转向长发年轻人。
“我去看看。”
年轻人推门而出,一跃便离开甲板,飞向大海深处。
片刻后,雷达显示渔船已经停下。
过了会,年轻人踏空归来,脸色不太好看,指尖滴落鲜血,对船长说道:“船上还有几个活人,你们自己去看下。”
救援船转向,找到渔船,居高下望,渔船甲板是地狱的颜色,不好描述,一截大肠挂在船舷栏杆。
几个赤裸上身,眼里闪烁诡异绿芒的男子被困在栏杆上,挣扎哀嚎,满嘴是血。
“又发疯了。”副官阴沉着脸,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西渡过来的人九成都发疯,”船长皱眉,听取报告,渔船原有船员七人,全都死了,身体不全。
“娘的,我看是天性!”副官重重锤击栏杆,两侧咀嚼肌鼓起,一对浓眉满含凶历。
因为这群国难民说是发疯,居然还会开船,交流起来无障碍,但就是诡诈,血腥,没有一点感恩,还食人!
船长思虑再三,说道:“通知所有参与搜救的船只,谨慎救援西渡人员,发现后立刻报告,由我们亲自处理。”
驾驶室内,长发年轻人继续发呆。
救援船临时充作拖船,屁股上连着一根铁链拴在渔船船头,准备回港后在清理,处理那几个发疯的西渡人。
“紧急任务,我要先走了。”长发年轻人忽然说道。
船长和副官正在商议,闻言一愣,船长点头道:“任务要紧,先生先去,我们也正在返回,无需护航。”
长发年轻人点点头,推开门离开甲板,消失在夜空中。
“修行者跟超人似的,咻一下就不见了。”副官把门关上,不无羡慕地苦笑道,“哪像我们,得慢慢飘回去。”
船长没说什么,默默盯着海图,但眼中光彩也是藏不住的。
“我听说他们是玩了一款游戏,获得礼包,才成了修行者。”副官在他身边坐下,“我还听说,那个游戏第一个版本刚结束,很快就有第二个版本,到时候我们也去玩游戏!”
此时海面极为平静,船长不在盯着海图,抬起头,看着自己副官,嘴角一勾:“工作时间不准玩游戏!”
“哈哈……”副官乐呵,道,“到时候全民玩游戏,人人都是超人,哪还需要开船?往天上转一圈,用他们那个什么……”
“神识。”
“对,用神识一照,看的比雷达还清晰……”
驾驶室猛地摇晃一下,副官额头差点撞到驾驶台,帽子都甩出去了。
“什么情况?前面撞到什么了?”船长稳住身体,大声问道。
“好像什么也没有……”
前面的船员报告,有些疑惑,探照灯往船头和两侧照射,忽然提高音量,“海水好像是黑的,有很多死鱼飘上来……海面在倾泻,前面是个下坡,我们正在下滑……不,不对,前面有大漩涡!”
十几盏探照灯往前方海面打去,就见无数漂浮物旋转着,朝一个方向飘去,更远的下方真有一个大漩涡。
超级大,海面都严重倾泻!
刚才船只从平面进入斜面,船头悬空下坠,撞击水面,并非磕碰到什么。
救援船马力全开,然而于事无补。
严重倾泻的海面不给它任何机会,身后拖着渔船也跟随越过斜面,朝漩涡中心滑去。
船上顿时乱作一团,船员、灾民化作滚地葫芦,船身吱吱嘎嘎,有一群未知鱼类逆流,不断撞击船底。
“呼救,呼救,快呼救!”副官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