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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位女修,灰白布袍,木簪捥发,鹅颈修长白皙,引人入胜。

腰间系着储物袋、翠色雪点玉佩,同色丝绦,装饰简单素净。

气质忧郁难言。

王载不认识此人,但感觉修为只比‘自身’高一点,故此没有率先回应,眼中露出几许惘然,似乎刚才修行有所悟,还沉浸在余韵之中。

女修看到王载,忧郁眉宇略舒展,而后又露出几分疏离,并未靠近,唤道:“酆师弟。”

听到呼唤,王载如梦方醒,看到气色尚佳女修,顿时眼睛一亮,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视线大胆而又有所克制的落在她身上,停留于精致五官,将眉宇神色揽入眼中,又流连脖颈、胸腹部,久久方抽离,神色陶醉,意犹未尽。

他将一个偷内衣的好色之徒演绎的淋漓尽致。

女修出现时,王载悄无声息捕捉到一缕气息,发现储物袋中,有两件肚兜和一条青色丝织长裙属于对方。

感受到王载目光,女修脸色果然更不好了,罩了一层霜寒。

王载见好就收,站起身来,略带欣喜道:“宣师姐!”

女修腰间玉牌翻转,正好露出一个字。

女修叫出‘酆师弟’三字时,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出现在王载心头,不能理解,却又能理解。

那是得到了被‘借用’命格之人社会环境初步承认的感觉。

由于原主已经死亡,命格空悬,得到承认之时,命格自然而然往王载这边倾斜。

从‘借用’,开始向‘顶替’过渡。

“嗯,”女修藏有旁的心思,面对师弟放肆的目光,虽然厌恶,但未发作,眉宇重又陇上淡淡忧郁,对王载道,“仙府命令,令我叠翠峰前往西疆镇魔关。”

紧急任务?

王载心下一动,游弋道:“我们离开了,此处如何?”

宣师姐道:“师尊又不去西疆,很快就会回来。”

也就是说,我们离开后,那个老六会亲自守这里……王载心道,而后感觉不太对,这位师姐情绪不高,心有愁绪,或许此次西疆任务很危险。

而且刚才的话语对老六有埋怨之意……

王载思绪电转,决定往西疆一趟,暂时离开老六,以便了解这方世界,表面毫无异状地跟着宣师姐离开山洞。

经过一条长长斜向上方的通道,宣师姐打出一道法诀,面前隐匿阵打开,两人出现在旷野上。

首先感应到的是天地灵机。

不高,大概6-7级。

然后是眼前一座山,不算很高,但很突兀,直愣愣立在平原上。

山青翠欲滴,枝叶繁茂,点缀形似樱花的白,飞檐翘角、青苔石阶掩映其间,俨然仙家福地。

王载没太敢仔细探查,虽然老六没在家,却不知有没有其他手段,比如化身神念之流留在山中。

“师弟不用回洞府了,”宣师姐递过来一个储物袋,“任务很急,仙府直接发下来补给。”

王载接过来一看,不大的储物袋里最多的是丹药,其次是各种灵果、灵酒。

“好好收着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宣师姐触电般收手,像避瘟神,眼中却闪过一抹淡淡哀伤。

原主境界比她低,正常情况应该发现不了这样细微神采,但此刻她面前站的却不是金丹。

王载连续多次捕捉到她的神情、表情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

低迷、绝望、少许不甘,更多的是任命,混合为‘忧郁’。

好像此去必死一样。

王载收好储物袋,并扮演好‘好色’,目光下意识顺着宣师姐葱段般的手指,一路到藕臂柔荑,再到曲线优美的上身,腰及,目光流连。

这种收敛而放肆的目光,宣师姐立刻感到,她浅浅皱眉,那种厌恶之感还在,但变淡了,看着王载眼中更多是怜悯,好似‘死到临头不自知’,比较明显,很快收回,转身架起遁光,道:

“走吧。”

确实有什么隐情啊……王载心道,刚才利用高境界影响她,借此暴露出更多心底情绪。

王载应一声,正要起身跟上,却在转身之际,整个人愣住。

眼神、表情都透出管理失控的错愕、惊骇、疑惑,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东西出现眼前,静静悬在远方群山之间。

那是一轮圆月。

纯白无瑕,形如玉盘,搁置在山峰构成的置物架上展示。

它透着清冽的光,微寒,照透山河,让那片群山,和更远方的大地笼罩银白,方圆数万里寂寂无声,所有动物蛰伏,不敢抬头观望,似乎洁白之中葬有万年霜花,多看一眼就要冻结灵魂!

“不要看!”

严肃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只手搭在王载左肩,试图把他拽回,却纹丝不动。

宣师姐微微一顿,用上力气。

王载迅速收敛心神,藏住情绪,顺势转过身,揉了揉眼睛,震动内府使气息略微激荡,表现出受到冲击的模样。

“不要直视。”宣师姐迅速收回手,少许责备叮嘱道。

王载深吸口气,心有余悸故意说道:“好恐怖的术,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影响了。”

之前,第一缕神念潜入,听到原主和另一名师兄谈话,提到术,提到违禁名单,提到归来的祖师,故而王载不能装作不知情,感叹般出声,想要勾起话题。

然而宣师姐没什么闲聊兴趣,在前飞遁,神情复杂,仿佛自语般叹道:“是禁术,加快了我们的命运。”

“命运?”王载适时插话。

“大道之下,命运早已注定,我们都是蝼蚁,唯有战死西疆。”宣师姐幽幽道。

此刻,宣师姐那种情绪呼之欲出,似乎要倾诉一些真相,让王载知道什么,改变什么,但始终存在顾忌,最后忍住了,闭口不言,沉默飞遁。

两人一路飞行,王载扮演好好色人设,但随着脚下出现黄沙大漠,王载故意落在后头。

感受到流连在背脊的放肆目光,宣师姐反应越来越小。

王载回望来路,远方地平线还能看到一抹月光。

早先窥视主世界的那位存在,是这个小世界里的强者!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两人进入沙漠,落向升起炊烟的大城。

这座城不输蓝星几十万人口的城市,城墙绵长广大,高大几十丈,城外硝烟未散尽,鲜血浇灌,大地暗红,至今还有修士在清理战场上的尸体。

两人落入城中,见到镇魔关守将,一位久经沙场,满脸煞气的元婴修士。

“叠翠峰苍耳座下,宣素眠率师弟酆业,前来协助镇守,抵御魔潮。”宣素眠从袖中摸出一张玉蝶,双手奉上,“华将军安好,请过目。”

这位元婴将军伸手接了玉蝶,催动一番,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确认完身份,面上多出一抹笑容,点头道:

“大乌山攻势忽然加剧,各处边关告急,苍耳前辈既将爱徒派遣,华某定当好生照顾。”

“谢前辈关照!”宣素眠道。

“嗯,”将军颔首,唤来一小将领二人下去休整,“明日大乌山可能猛攻,你两来的正好,好好休息一夜,调整状态,明日有重要任务出关。”

这位将军带着微笑,似乎真的关照,既有猛攻,却派两人出关,避开大战,但……

感知中,宣素眠听到将军的安排,娇躯一僵,瞳孔猛缩,似乎猝不及防,颇为骇然地望了一眼将军。

“嗯?”将军眉头一皱,斜眼二人,“还有异议?”

一股压力陡然落下。

宣素眠惊醒,拱手道:“晚辈不敢,只是魔潮攻势如此之猛,怕是有什么原由?”

“哼!”将军气息一放即收,冷哼道,“无非与那个月亮有关,大乌山猜度祖师有异,不能离府,故而试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