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通道不算长。
数个时辰,血光一闪,出现在狭小空间。
“那人活的死的?”王载盯着石室前方,墙壁上挂着一个人,气息全无,并未腐烂。
“那些锁链很特殊,能封锁气机,和化灵石性质相仿。”月蝉说道。
石室只有十几个平米。
对面,一个人成大字型贴在墙上,四肢、脖颈、腰身皆有锁链从墙壁伸出,死死捆住。
此外,他嘴巴大张,一柄剑形兵器插入,从后脑穿出,钉在墙上。
这人肉身完好,衣着华贵,乃是一套花纹繁复长袍。
底色湛蓝,点缀金紫花纹,描绘山川湖海,日月星辰等景物。
“有些眼熟……”王载盯着这人打量,月蝉忽然说道。
王载没询问,等待月蝉沉思。
过了会,她疑惑说道:“我应该没见过,但这人衣服上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载神情一动,脑中浮现一幅画面,正是刚才进入小洞时,发现的那几块还没有风化掉的石头,恍如闪电轰入脑海!
他道:“这人应该是仙古时代的人!”
月蝉:“如何讲?”
王载道:“这里原本锁着另一个存在,它及其古老,强大无比,悄悄打通一条隧道,接近那条主通道,然后蛰伏,等到仙古时代有人经过,立刻破墙而出,拿住人拘到此处,替换自己,跑了出去……”
月蝉也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洞口那些碎石风化程度,肯定远低于洞口年代……遭了!”
王载转过身,发现背后小洞快速合拢。
唰!
对面石壁,那位衣着华贵之人忽然睁眼,眸中绽放光华,照亮暗室,俨然活了过来。
哗啦啦……
王载身后墙壁传来锁链摩擦响动,随即锁链缠住他双手、双脚、脖子以及腰身,猛地收紧,拉向墙边禁锢。
合道法力骤然运转,然而接触到锁链时,法力骤然溃散,好似波涛撞在坚固大堤上。
“是化灵金!”月蝉惊呼,继而快速解释,“仙古时后,化灵石便非常珍贵,乃是仙物,打造仙牢枷锁之材料,能震散法则,规则,驱逐灵力,真仙稍有不慎也会中招!”
“然而化灵石其实只是包裹化灵金的石皮,化灵金珍贵,就算三王都会出手,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而且还铸造成锁链!”
月蝉话语微颤,感到一丝绝望。
被这样的东西锁住,恐怕很难脱困了。
对面墙壁,那位衣着华贵之人真的活了过来,他眸中放光,手脚锁链脱落,然后伸手抓住插进嘴巴里的长鞭,缓慢抽出。
那是一根乌金长鞭,上面篆刻各种扭曲,却充满美感的符文。
他转身举起长鞭,往墙壁一点,便见石壁扭曲,刚才消失的洞口出现。
跳入洞口,准备离开,这人忽然转头朝对面墙壁的王载邪异一笑。
正在此时,王载喝道:
“你去!”
粘稠黑雾从他身后涌出,与身前凝聚白衣化身模样,正是分身!
分身来自游戏,还可以发动。
然而她刚出现,体内法力顷刻冻结,难以调动。
不过转眼化身面庞变化,月蝉出现,气息立刻苍茫、神秘起来,脑后虚空凸显,一轮圆月出现,照亮石室。
那位手持长鞭者大惊,转身朝通道深处钻,但还是被月光照到。
哗啦啦……
月蝉手中出现一幅画轴,向下展开,正是那副深渊镜湖悬月画。
霎时间,术法倒置!
哗啦啦……
身后锁链松开,王载落地,脚步重重一踏,对面石壁通道一阵扭曲、合拢,拿到持长鞭身影踉跄退回石室。
“你们……”
他惊恐、不甘、懊悔地望着王载和月蝉,面上表情扭曲,好似沙滩沙雕,浪涛中迅速融化、崩塌,身躯随风散去。
叮当!
乌金长鞭掉在地上。
王载走过去,捡起来,法力涌入,立刻感到称心顺手,如臂使指。
“果然。”他道。
“这是什么?”月蝉走过来。
王载转头看她,心念一动,她的面庞变成化身,月蝉回归体内。
这才颇为感慨答道:
“这是地师的法器,操纵地脉用的。”
这根长鞭用料扎实,是《天师原本》中提到的永劫系列仙金,而且不是地师自己炼制,该是天师亲自出手,赶山鞭上的符文是虚空符文。
“刚才的是一位地师?!”
月蝉微惊,继而反应过来,说道,“仙古大劫,修行者最为痛恨仙人,此外就是天师道传人,他们抽干人间地脉,收归仙界,那一战所有天师全部战死,徒子徒孙也都被诛杀殆尽!”
“这人应该是仙古大战时,提前预感不妙,跑到万海躲藏,遇到这座山,找到那个洞口,然后被里面的东西偷袭,代替困在这里。”王载接着说道,
“这位地师被困了百多万年,直到发现了我,然后以地师身份、赶山鞭操纵大山追我,想要脱困……”
月蝉道:“难怪这山给人活着的感觉……”
刚才那位地师,被困了太久,寿元耗尽,自身与地脉连接才能活命。
王载脱困,直接和他抢夺地脉,导致其寿元耗尽而死。
“他都要死了,还想出去做什么,在这里挂着不就能一直活下去?”月蝉说道。
王载没有收回化身,让她在前带路,离开小通道,返回主通道。
“这座山对我的那种吸引力消失了,”王载本体跟在化身后面,保持一段距离,手里摩挲赶山鞭,爱不释手,很想尝试一番,不过这座山颇多诡异,压住念头。
“你的化身也很厉害,居然连化灵金都困不住。”月禅感慨道。
王载则是面色微沉,道:“一个需要化灵金囚禁,却还是让其脱困的存在,不知藏在无妄海何处……”
月蝉也默然。
不论对方多强,单就是挖掘这条通道的年月便可知,对方寿命难以想象的漫长。
忽然,王载停下遁光,身体趴在小通道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怎么了?”月蝉小声道。
“化身离开通道,失去感应了。”王载心里回道。
月蝉操纵月光,朝前方感应而去,须臾惊道:“外面不对劲,我也感应不到具体什么变化!”
“莫非和刚才的地师有关?他脱困,准备离开,外面刚好发生变化?”月蝉猜道。
王载握紧赶山鞭,法力灌注,开始感应地脉。
这座山,地脉几乎无穷无尽,他的意志稍一接触,便是汪洋大海涌来。
嗡嗡……
赶山鞭剧烈震颤!
王载立刻撒手,眼中浮现恐惧之色,差点以为就要交代在这里。
无边无际的地脉海洋,广阔与浓郁程度超乎想象,若非赶山鞭在前,王载可能会被地脉淹没,同化。
王载脑中浮现刚才石室里的画面。
那位地师用赶山鞭把自己定在墙上,想必他被困住时,尝试反抗,然而同样被地脉同化,只好赶山鞭定住灵魂……
他的寿命,应该在一开始就没了。
赶山鞭不愧是用最适合的仙金铸就,海量地脉涌来,上面符文耀眼,活了过来,投射虚空,混沌都在扭曲。
鞭体更是赤红,好像融化般。
最终并未报废,缓慢平复下来。
王载重新握住赶山鞭,少许法力注入,隐蔽自身,借助无处不在的地脉潜行,意念穿过山体,来到主通道,借用地脉观察外面情况。
只看一眼,他就呆住,满脸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