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韶华,常驻光阴海,执掌部分岁月权柄,与时间有关。
任何相关波动都不可能忽略。
但在她下潜期间,有人盗取整个世界,整个无妄海时间数十年!
她却深陷其中,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这种能力,已知只有两位存在拥有。
真龙族龙王。
然而陨落仙古,尸身都不存,不可能活到现今。
又及,即使真龙王全盛时期,也很难办到盗取整个无妄海时间这种事情。
那么,只剩执掌光阴的天帝了。
韶华眸光下移,盯着星光海下方深邃,眼中点点恐惧,但更多是疑惑。
天帝与盗尊同归于尽。
如今大显神威,是复苏?
那么,盗尊也没死?
……
正在神女韶华陷入沉思之中。
九州,清河山,枣树井。
王载还没有找到修行速度忽然变快的原因。
当他暂停修行几日,寻找原因无果后继续尝试修行,却发现修行速度较之前极慢,恢复到正常水平。
根据正常修行速度,大致计算,如果正常速度从炼虚初期到大圆满,至少需要四十至五十年。
“九天时间,相当于四五十年岁月。”
王载如今也不是那个只修行两年半的低阶修行者了,炼化多位高阶修士记忆,了解仙古隐秘,眼界开阔,慢慢接近真相,得出一个答案。
整个世界丢失了一段时间。
但自己身怀仙器,七煞镇命,又是名号技,还和禁忌之物扯上关系,非常特殊,半免疫这次变故,并从岁月中得到苦修几十年的修为。
挣脱仙器镇压的月蝉快速说道:
“这种大神通,只有真仙层面的存在争斗才会出现,仙古大战,可能还没有结束,此时正在凡人看不见的层面继续,刚才应该是有了一定倾斜,力量外泄,影响到现世了。”
王载不太相信:“仙古过去百万年,万海都变成无妄海,战争还没有结束?这种大神通,盗取时光,岂不是随时可以颠覆现实世界?”
月蝉笑呵呵:“你对修行路高境界都没有多少认知,又如何妄加推测真仙?他们近道,所有不可思议之事都可能发生。”
“比如?”
月蝉:“比如,你现在所见所经历的一切,当前时空,过去岁月,可能只是两位真仙交手时,碰撞出的能量余波创世,受到沸腾的万海侵扰,而演化出来的空泡,当他们交手余波过去,能量潮汐渐渐平缓,空泡破裂……”
王载:“空泡破裂,我们会怎样?”
月蝉:“当然是湮灭,潮起潮落,你见过大潮退却,浪花还能长久留在沙滩上的吗?”
王载背后一阵寒意,震撼之余,又觉极不真实。
真实的世界,可能虚假,且随时可能破灭。
或许是因为,回到九州,王载给月蝉封印,此时解封,又是向她求教,故而专门说这些唬人?
月蝉观察到他的表情,道:
“没有任何影像能记录仙古大战,仙界、万海的情况,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王载沉心静气,平复念头,问道。
“啧……”月蝉诧异王载如此快恢复正常,说道,
“寻常真仙交手,应该没有随手间产生世界的层次,但天尊、三王天帝,盗尊他们碰撞,便会产生诸多变故。
他们交手瞬间,现实虚幻、未来过去,一切都不复存在,所谓万海,也就是个大点的泡沫,顷刻碎裂。
而时光之所以延续,是因为他们交手完毕后,随手恢复了仙界、万海,少许残迹留在海底,故而才有那么多时代难以考证,因为曾经完全覆灭,强者只留下想让后人看到,无关紧要的部分。
仙古大战,肯定是那样一副场景:仙界、万海一刹那破碎,化为沸腾能量,三王和盗尊交手余波过处,朵朵浪花演化世界。
那些顶级真仙,第一轮冲击没死透,立刻冲向那些刹那世界,在里面等待时机,逃亡下一个刹那世界,慢慢跳跃,远离战场,最后驻留废墟中。”
月蝉一口气描述,“但是,仙古大战无比激烈,几乎所有仙人跟随刹那世界死亡,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对手是谁就没了。
更遑论寻常众生。”
月蝉说完,王载陷入长久沉默。
过了会儿,他问道:
“如此说来,现在的无妄海,是有人胜出,重塑出来的?”
月蝉:“三王和盗尊肯定没了,或者远离这里,在别的地方对峙。”
“现在的无妄海,是大道自发重现。”
“你怎么能确定?”王载狐疑,再次怀疑月蝉在唬人,因为她不是仙,就是寻常众生。
死亡来临时毫无所觉,被强者、大道重生,也应该毫无感觉。
众生,不应知晓仙古大战的光景。
月蝉道:“因为禁忌之物已经远离无妄海了。”
“禁忌之物……”
“是的,禁忌之物,不论是谁胜出,恢复世界,都必须将几件禁忌之物放回原位,但现在……”
王载想起上次旧景中,阴土下,沉眠者也曾说,禁忌之物远离仙界的事情。
“禁忌之物没能回到原位,会发生什么?”王载姑且相信月蝉所言,又好奇道。
月蝉像是翻白眼:“我怎么知道,又不是仙人!”
王载刚才怀疑的心思被月蝉看出来了,不过他不以为意,且暗自得意。
留着月蝉,便是为了她脑子里的仙古知识,之前像是挤牙膏,一点一点吐。
王载直接索要姻缘线,准备备胎,重练七煞,回到九州又用仙器封印她,一副戒备的样子。
月蝉果然慌了,虽然心情不快,很有怨气,但还是为他解惑,描述仙古隐秘,让他真正认识到仙人之强,和一点仙古格局。
那一战,居然连仙人都在到处逃窜……
而无妄海,在天帝、盗尊手里,只是玩物。
甚至,现在无妄海的平静,百万年,盖因两位存在可能不在这片虚空战斗了。
而方才时光丢失,可能是他们将要分出胜负的征兆。
也不知未来……
王载心念电转,暗暗一叹。
自己还太过弱小,难以改变什么,就算下一刻天帝回归,重建仙界,恐怕位列仙班也轮不到区区炼虚。
这次,王载没再封印月蝉。
脑中圆月升起,照亮秘境,又照亮清河山,整个九州,继而是月蝉嘀嘀咕咕的声音。
感叹王载曾跟她提过的游戏。
王载则停下修行,去往阵法学院,进入一间机房,打开电脑熟悉超算,继而掏出《天师原本》参悟。
月蝉大惊:“你还有这个!”
超算,嵌入ai,正在和王载打招呼,介绍操作流程和功能。
蓝色界面,九州俯瞰图,十分科幻。
月蝉:“这是正宗天师传承啊,你……”
话说一半,她猛地闭嘴,传出惊悸情绪。
王载也一瞬停住,侧耳聆听,然后面色一点点变的严肃。
只听,虚空中,四面八方,传来窸窣声响。
密集,清脆,好像一个盒子里,装着许多石块和竹筒,然后摇动,石块竹筒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
声音逐渐清晰,前后左右上下,好像下一刻就要冲破机房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