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德一时目瞪口呆。
这是他告诉谢宝书的,没想到谢宝书竟然拿来当面质问郑火。
谢宝书你是不是疯了,这是能当面说的话吗?!黄有德头皮发麻,心里大叫道。
郑火身上校级的气势升腾,沉沉地压向这个当众揭人短的蠢货,他横眉喝道:“你在胡说什么?!谢峰主,你不管教一下?!”
谢宝书冷笑:“像你这种禽兽,人人得而诛之!”
他好似感受不到郑火的强大气势,只倾尽全力,挥剑当胸直刺。
“你找死!”
郑火终于大怒,浑身煞气猛然狂涌而出,一道道红色的烟雾凝聚,正要毫不留情地将谢宝书化作枯骨。
区区一个尉级……
然而就在术法施展之时,郑火突然一阵恍惚,身上气息混乱起来,自己校级的力量似有了自我意识,不听使唤。
不好,力量失控!
郑火大惊失色,一时身体僵住,便见到谢宝书的剑毫无阻挡插入自己胸膛,刺透了心脏。
他一脸惊惧,从未想过自己会莫名其妙死在这样一个实力低微的疯子手上。
这本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整个茶铺瞬间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过纵横广南近二十年的郑火会如此轻易地被杀死。
只见得郑火无力地瘫在桌上,身上的煞气像不要钱的喷出来,充满腥臭味,让人闻之便生起口干舌燥的燥火。
黄有德下巴几乎掉到地上,他是知道谢宝书实力的,无法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
“我在做噩梦!”黄有德喃喃道,用力掐自己大腿。
好痛!!!
谢宝书拔出剑,血顺着剑刃滴在地上。
他也未想到竟然这般容易就杀了一个校级。
掌教说得对,果真是一剑一个!
谢宝书顿时豪气大生。
既然有这个机会,便当除恶务尽。
他转头如猛虎一般盯上隔壁桌的一德学社盛老夫子,几步上前,也不等其说话,剑光一闪。
“你为何杀我?”
盛老夫子以为谢宝书与郑火有仇,是过来寻仇的,没想到他突然冲自己而来。
作为久负盛名的高手,他自然不惧显然实力低微的谢宝书。但是当他鼓荡起煞气,一身力量偏偏就在此时不听使唤。
他立时明白为什么郑火会死!
盛老夫子大惊,急道:“等等,老夫有话要说!”
剑光一闪而过,他颈下一凉,人头猛然被飙射的血冲飞到空中。
程文纶摸摸脸上的血滴,想晕又晕不过去。
我在做梦,我的兄弟谢宝书杀了我们一德学社的校级盛老夫子!哈哈,真是古怪的梦!
程文纶欲哭无泪。
“好好的夫子不做,跑去做大耳窿,多少人因你而家破人亡,死有余辜!”谢宝书骂道。
这个秘密是我告诉他的!程文纶暗道。
谢宝书脸上溅了一脸血,极为狰狞,在众人眼里有如魔鬼一般。他嘴里大张,露出洁白牙齿,笑容张扬至极。
谢宝书心道:真是痛快,我杀了这两人,现在便是死了也值。
苏定古怪地打了个饱嗝,骂道:“你个不争气的,才杀了两个怎么够?爷爷才刚落了个半肚。
赶紧去将其他也杀了!”
“那就继续杀!”谢宝书血红的目光盯住谢典:我收回刚刚的话,不杀谢典我死不瞑目!
明明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尉级,实力在这茶铺之内众人之中甚至排不上前二十名,现在却如将级一般,杀校级如探囊取物。
所有人都被他可怕的手段镇住,恐惧在心底生根发芽。
谢典被他盯上,也是大惊,连忙喝道:“谢宝书肯定被他人以奇术控制住,对方极强,大家要联手对敌。”
六大校级瞬间死了两个,谢典自然无比的惊惧,但他最了解谢宝书底细,知道谢宝书不可能有这个能耐,只能是其他人出手。
但是有谁能杀校级如砍瓜切菜?
他心念急闪:只有将级!
这里是云山。
自己等人才刚刚商量背叛白云观,立刻便被人杀了上来。
很明显来者是谁!!!
他颤声道:“是白云观!”
波罗神庙达奚也是一瞬间想明白眼前状况,不禁后悔自己等人为何选择在云山脚下商议这背叛之事。
他瞳孔一缩:“逃,赶紧逃!”
说着就要施展术法遁逃。
老仙姑同样神色仓惶。
冲平道长勉强道:“白云观向来堂堂正正,不会如此诡异……”
就算不是白云观,那同样也很糟糕吧。无论如何,都必须逃跑。
谢典再次喝道:“所有人听令,杀了此獠!”
六脉每一脉都带了五六个随从,茶铺之内总共三十多个兵级或尉级的食煞者。
这些人一涌而上,就算一剑一个也得耗不少时间。谢典想以人命拖住谢宝书,好换来逃生之机,但是他这命令根本没人遵从。
谢宝书心神之中苏定一阵怪叫:“都给我魇起来!”
所有人立时一动不动,充耳不闻,脸上铁青,陷入严重幻觉之中。
谢典一时如坠冰窟,背脊寒气直冒。
达奚又惊道:“这处空间被禁锁了,我逃不了!”
谢典见谢宝书已经冲到身前,给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说道:“谢宝书,你的奇术是我教的,你一家人都是靠我养的,你不能杀我!”
他脸上煞气弥漫,一时化作狂暴的黑熊,一时化作凶厉的猛虎,又有伥鬼狐狸之类呜咽,变化不停。
只是一直定不下来,以致于无法催动力量。
谢宝书也不多话,直接一剑刺入心胸,再是扭剑一剜,便将一颗跳动的心挑了出来。
他红眼道:“当年你收我为徒,早就存了歹心,看中了我家家财。其后借修行之事索取无度,又和人做局欺骗,令我家破人亡。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装作不知。
如果单说私仇,无非你死我亡之事。
但是你残暴不仁,纵容儿女弟子肆意欺凌,让多少奴工平白没了性命。
我此举也算是为那无辜被害之人报仇雪恨。”
他说着再次举剑,在飞来峰占据的这个茶桌一剑一个,转眼杀了一圈,只留下一个面容稚嫩的十来岁小子。
杀完这些,举目四顾,直看得达奚、老仙姑、冲平道长全部都毛骨悚然。
只是谢宝书骤然掷剑,叹道:“够了,杀太多人了,我下不了手了!”
苏定正开心着,不满道:“为什么停下,继续杀,食煞者十个有八个该死,有杀错没放过。”
谢宝书坦然道:“我所杀都是我认为该死之人。余下众人或许有许多恶人,但肯定也有无辜者。我无从分辨,不好评判,不能杀了!”
他此时一身轻松,只觉得从来没有的愉快。
再看自己体内,修炼十年的煞气已经被消融得一丝不剩,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光辉灿烂的力量。
虽然这股力量薄弱,甚至不到兵级,但是他打心底的喜爱,觉得这才是自己一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