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闻言面面相觑。
这形式他们都开始看不懂了。
以武泗栖的处事方式,遇见伤人的妖兽王自然是要铲除的。
但刚才的情况他是亲身参与的。
一向恩怨分明的人,当然认为有恩必报。
所以,他并未觉得倾沐此时的选择有什么可指摘的。
可斩妖除魔本就是仙门人的铁律。
若是妖兽不曾伤人也就罢了,这还是个会伤人的妖兽王。
现下这情况,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倾沐师叔受了这魔蜥王的恩,你不动手便是,我等可以代劳!”
一旁的浮华弟子忽然出声,给了解决方法。
余下弟子也开始附和,“是啊是啊,这毕竟是妖兽王,若是它再来找我们复仇,可如何是好?”
“这妖兽王前不久还伤了苏怜师妹和吴庸师弟,不能轻易放过啊!”
见如此形式,苏怜面上的笑意隐隐扩大。
“若倾沐师叔心中不安,大可以之后给它超度,让它早登极乐,也算是报恩了。”
“我灵剑派有渡魂曲,可以相助!”
灵剑派的也想凑热闹,话只说了一句,就被薛朝暮的一声轻咳给吓噤声了。
这声咳嗽太突兀了。
突兀到熟悉他的师弟们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寻常。
少女也被吸引,转头睨了一眼那人。
只见他依旧事不关己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回望自己。
仿佛刚才确实只是喉咙很痒,而在自家禁地发生的事情也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那我若是能保证它以后不找你们复仇,你们可否放过它呢?”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有小弟子也弱弱发声,“其实,上次也是苏怜姐姐先去找它麻烦才……”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它可是妖兽王,据说还是魔头座下,师叔又如何保证的了?”
她到底低估了仙门的芥蒂。
一提到魔头,众人那仅有的要放过魔蜥王的想法都没了。
“倾沐师叔,妖兽王作恶多端,即使放了它,也改不了本性。
不能为了一次恩德,而害了其他人啊。”
苏怜听罢,觉得终于是时机,“是啊,刚才武师兄还说做事要顾全别人。”
她眸光移向沉默不语的武泗栖,似乎是在等他开口。
若不是倾沐挡在前方,武泗栖自然已经支持趁魔蜥王受伤要了它的命。
在场的一半是浮华弟子,一半是灵剑派弟子。
这灵剑派弟子全听薛朝暮号令。
见他站在原地根本事不关己,也就只是做好防御,并不参与其中。
他们的任务是把人救出来,杀不杀妖兽的,并不重要。
何况,薛师兄和那小师叔关系匪浅,他们才不会不识抬举。
而浮华弟子,自然是要听从武泗栖的。
男人垂下眼眸,不敢看倾沐。
倾沐心里却早已知道答案。
虽然他常常姑娘长姑娘短的,极力想要讨自己的欢心,但她从没对武泗栖抱有过任何期望。
他这个人向来厌恶魔宗,也绝不会对伤人的妖兽手软。
“倾沐姑娘,这妖兽伤我师弟在先,我实在没有办法让它出去再为祸一方。”
武泗栖终是向她说出决意,盼着她能够理解自己。
“为祸一方?”
少女红唇轻启,话说的似笑非笑的。
“我听说上一回是你们先惹它,你凭什么断定它就会为祸一方?”
更何况,那次魔蜥王闯入灵剑派之后,也不过就是凭着那丑陋的脸吓唬了她一下就跑了。
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可它是妖兽王,你不能因为它恰巧救了你,就如此不管不顾的袒护。”
倾沐承认,武泗栖这人算不上道貌岸然。
可这样的认死理,也真是让她气愤。
“武泗栖你扪心自问,难道它恰巧救的仅仅是我而已嘛?”
明明他们也因此受惠,却因为对方是妖兽王就刻意忽略。
“若只看出身,那如果有一天你浮华派有人勾结魔宗,你到时候也会手刃他吗?”
她终究是忍不住,不管不顾的踩着他的痛楚,将他的军。
武泗栖没想到她会如此说,猛然抬头愣愣的看着她。
见她眸光里全是鄙夷,心跳漏了一拍。
他确实怀疑自己的父亲。
可他暂时没有更多的证据去理清,她也没有机会再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这让他几乎都快忘了,她那个时候看见了涂戮出现在浮华派。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武泗栖身上,似乎对于倾沐突然这么说,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不知道他浮华派向来是抗击魔宗的带头人。
即使处于和平时期,也是主张时刻防备的。
怎么可能有人勾结魔宗?!
只有苏怜目光如炬的看着魔蜥王,想着如何下手才能得到魔核。
而一直躲在倾沐身后的魔蜥王,趁着这段时间恢复了一点精力。
妖兽自然是对杀意感受得比人敏锐。
它那双青黄的瞳孔死死得盯住挡在倾沐面前的苏怜。
它不说人话,不代表它听不懂人话。
倾沐若是强行救自己,必然会惹一身麻烦。
它是妖兽王,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趁着大家不注意,魔蜥王猛然跳起,狠狠得给了苏怜一爪子。
而苏怜握在手中的剑也趁机直直得插进了魔蜥王的皮肉里。
不过幸好,它皮糙肉厚的,这一剑刺得有些猝不及防并未攻击到要害。
倾沐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吓得往后仰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她对上了魔蜥王的眸光。
一人一兽居然在这时候,心有灵犀。
魔蜥王没有再针对苏怜,反而怒吼一声朝着倾沐推了一掌。
那掌风把她掀起,一下子撞在了边上武泗栖的身上。
温香软玉抱满怀,男人自然是舍不得粗暴推开的。
一时不慎,便被她给压倒在地,让出一条路来。
少女艰难的撑起身子,那起伏的胸膛刚好悬在武泗栖的正上方。
她今日穿的是齐胸襦裙,布料丝滑透气,胸前莹白清晰可见。
男人呼吸一滞,撑在地上想要起身的手肘猛然顿住。
他的薄唇距离那酥软只有二指距离,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幽香。
而少女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若是她不离开,他断然不敢再动分毫。
生怕就要亲上她的胸口。
可她偏偏撑在他身上微微喘气,似是无力,就是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