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又是他随意扯的谎。
男人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故意低头靠近她。
四目相对,他反问道: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他眼里透着不怀好意的光,像是看破了少女的心声。
“难道......尊上是觉得......我做这些,是因为喜欢你?”
他毫不留情的戳破少女心里的答案,也成功的让她从脖子瞬间红到了脸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她只能嘴硬。
即使她心里有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即使虚空中的弹幕也都是这么说的。
以前,她觉得自己隐瞒身份,得到的关爱大多都是假的。
从不敢太入戏。
可若是他一开始便知晓自己的身份......
男人目光灼灼。
倾沐觉得自己好像无论多少次,做多少心理建设,戴多少厚重的面具,这种调调就是玩不过他。
面上瞬间臊得慌,便想要落荒而逃。
挣扎间,胸口的衣襟扯得有些开,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她耳尖通红,却未曾再用任何灵力。
那墨发散落在床榻上,瓷白优美的颈项令人目眩。
调戏倾沐,是薛朝暮的拿手好戏。
可这一回,少女表现得却和原来有所不同。
男人呼吸陡然有些乱,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也逐渐消失。
“别急着否认......或许......我就是因为喜欢呢?”
他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让少女的心跳得仿佛要突破胸腔。
她没敢想过如果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会怎么样。
从小到大,她也只喜欢过一个人。
手指忍不住抚上薛朝暮眼下那颗泪痣,“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
眼下也有一颗泪痣。
可他......
她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薛朝暮一低头,便把她的话都吞没在了唇齿间。
呼吸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他亲吻。
可这一回,她竟感受到了与以往不同的珍视与谷欠望。
男人敲开她的贝齿,与她纠缠在一起。
一刻也不想放开她。
少女宛如醇酒,越饮越醉人。
男人呼吸声越来越重。
钳制住她的手早已放开,倾沐却根本想不起把手放下来,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腰肢和床中间横进一只手臂,将她更贴近他。
近得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意。
床榻上的少女面若桃花,因为迷茫而呈现一副即娇羞又予取予求的模样。
明明是最好调戏、调侃的时候。
可眼前的男人只是阖着双眸感受她。
无比虔诚。
难道......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倾沐脑子糊成一团。
她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有拒绝他。
现在的她甚至根本想不好这些事。
热度值一路飙升到六十。
腰间滚烫。
男人的手竟顺着她的衣摆钻进了她的里衣,在她腰间揉捏。
这让她忍不住躲开他的唇瓣。
不住喘息。
“倾沐......”
他这才掀起眼帘望着她,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
薛朝暮很少叫她的名字。
这一声带着暗哑的嗓音,即眷恋又带着丝不舍。
少女按在他胳膊上想要阻止的手一颤,也失了力道。
男人趁机上移,将手覆在了她的胸前。
她猛然一怔,却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你......怕疼吗?”
话音刚落,胸口传来剧烈的刺痛。
男人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指大小的刀。
那把刀造型别致,锋利无比。
它好像一个切割机一样从少女的胸前笔直划过。
没有鲜血,唯有蚀骨疼痛。
他竟将不动甲从她身上生生剥落。
少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疼痛让她即使张着嘴也无法发出声响。
不动甲作为防御武器,不是外人能够随意脱卸的。
生剥总是会很痛苦。
这种痛苦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刚才暧昧的气氛完全打破。
少女眼角通红,一滴泪水蓄在眼尾却始终没有落下。
连她分不清是因为痛,还是别的什么。
男人似有不忍,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低头将那滴泪水舔去,手指轻轻碾了碾她的额角以示安慰。
待不动甲完全剥落,倾沐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火。
她得了空,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向眼前的男人。
谁料薛朝暮并未抵抗,就这么被强大的掌力拍得撞向对面墙壁。
“呕”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为什么?!”
他竟偷袭她!
刚才的旖旎,难道只是在让她放下防备?
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想到刚才还自作多情的胡想了这么久,少女便更是气愤。
薛朝暮捂着胸口爬起来,脸色有些晦暗。
“这不动甲对你来说,并非好物件。”
平时的他伶牙俐齿。
可在这事上,却只憋的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不是好物件?”
这解释根本不到位。
这明明是上古神只留下的物件。
瞧着已经破碎成两半的不动甲,倾沐觉得胸口的疼痛似乎一直在持续着。
“是不是好物件,你若告诉我理由,我自会做决定,谁给你的权利生剥?”
“那我若不告诉你理由呢?”
“那我凭什么依你的话?”
是了。
男人自嘲似的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回答我为什么,薛朝暮!”
直觉告诉倾沐,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可薛朝暮只是勉强提了一句,说是不动甲在吸收她的灵力。
倾沐并未感觉到,便也不能相信。
“我要实话。”
她瞧出了对方的犹豫,生怕他又编谎话来糊弄自己。
可就是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薛朝暮要和她解释的念头。
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他也绝不能在这件事上编个谎话去骗她。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就算是第一天,我似乎也没对你说过实话。”
男人哀伤的表情转瞬即逝。
那玩世不恭又泼皮无赖的嘴脸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
是咯。
第一次见面,他便用春药骗了她。
可朝夕相处,倾沐早已看出他并非如此。
“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况且你就不怕我对灵剑派下手吗?”
一招不行,她又用起了威胁。
但男人只是微微一笑,淡定道:
“你不会的......”
他太了解她了。
她连飞云的生灵都没舍得吃,又怎么会对灵剑派大开杀戒。
这也是他能让灵剑派束手就擒的最大原因。
眼瞅着对方是至死都不肯说出不动甲到底怎么了。
少女坐在床榻上,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脸上还残留着旖旎时光的红晕。
她忽然觉得自己质问的样子有些可笑。
随后不发一言的站起身,端正了自己的衣装。
她回头看向跌落在地上的面具,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
戴上面具,她似乎又在扮演别人的人生。
薛朝暮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他在等她撂下一堆狠话,然后甩袖离开,把他关个百八十年。
可她只是在他面前站定,开口道:
“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