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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轻响入水。

所有人都整齐转头。

“人没了。”

在波涛中浮动的人头逐渐下沉,深色液体渗出,形成一团更暗的水圈。

忽的,尸骸往上顶了顶,在水下扭来扭去不断“挣扎”。

“诈尸了?”

“不是,好像水里有东西。”

夏言眯眼细看,很快发现端倪——尸体下方隐约闪过几张浮肿像馒头的惨白大脸,它们潜伏、聚集,借着浪势一口咬在尸体还紧实着的肌肉上。

新鲜血液顺着伤口流出,被翻滚的浪水送向四面八方,吸引来越来越多的“怪物”。

一个大浪打来,尸体被高高甩在空中,露出挂在下面成串的“肥蛆”,个个紧挨,死死咬着不放,死鱼般的眼睛灰蒙凸出,无机质地盯着船上鲜活的众人。

周围一片吸气声。

“居然是丧尸。”

“没想到海里居然有这么多,这谁还敢下海游泳?”

“你怕是疯了,就算没有丧尸,海里变异的生物也不少,你确定你敢下水?”

说话间尸体重新跌落水中,通一声巨响,溅起大片水花,也就是这时,他们与水面下聚拢来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无声对视。

“屮!”

恐惧感从脚底一路酥麻的沿着脊椎上爬,后脑勺拧成一团,头皮都炸了。

甲板上响起一阵谩骂、退后地脚步声。

这种感觉,就像在炎热夏季走进旱厕,偶然低头发现坑里密密麻麻的蛆虫都挺起上半身,用无头肉团“盯”着你...

就一个字,恶心、想吐,好阵mmp。

夏言移开视线,不想找虐。

靠近栏杆的围观群众们恨不得自戳双眼,脚下踩着重重的步伐匆匆散开,甲板上乱作一团。

人来人往的混乱中,不时有人和他们撞在一起,夏言尽量往后避让,发现褚万夫一言不发地仰头看着什么。

夏言也跟着看去,一道靠着上层栏杆的身影半低着头,一点点地擦拭枪身。

ta好像感受到什么,视线稍移,在褚万夫身上停顿一秒后,看向夏言。

——那是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

是个女生。

她收起枪,转身离开。

“枪法很准。”褚万夫的声音充满赞赏,接着轻叹,情绪很复杂。

“够飒。”夏言表示赞同。

等附近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景亦迈提议回房间休息一下,他掏出房卡,“随便拿。”

夏言随手抽出一张,翻过去一看,上面写着景亦迈的名字。

“这张房卡是你的。”她说。

“有名?”景亦迈翻转手里的磁卡,“我这张没写名。”

两人看向褚万夫,后者摇头。

“我这张也没有。”

那就只有夏言手中的房卡写了名,看来是景文斌故意安排的。

景亦迈眼露讥讽,与夏言交换房卡,“我在三层15号。”

而夏言和褚万夫的房间一个在七层,一个在九层,三人被分开很远。

“随便吧,无所谓。”

他们神色轻松,毫不在意,毕竟随时都能传回宾馆,谁又能奈他们何?

简单告别后,景亦迈沿着楼梯下行,消失转角。

褚万夫走到楼上便停下脚步,说:“我在这里转转,需要送你回去吗?”

夏言:“不用。”

她沿着楼梯继续向上,即将拐弯时向下看去,褚万夫正四处扫视寻人,寻得应该就是刚才看到的狙击手。

七层,她找到房间,正刷房卡的时候,隔壁突然传出吵架声。

“我就知道你这次来别有目的!说吧,斌总又拿出什么好东西了?”

这声音矫揉造作,使她瞬间想起某位“姐妹”。

“...你想多了,先看菜单吧,这些菜可不一样,得花晶核买。”

“刚说的那些都要...你别转移话题!为什么说让我参加完今晚的拍卖会就回去?你之前不是说一共三场吗?

你还说会把压轴之物拍下来给我注射,希望我能陪你走到白头,怎么现在就——”

滴——

房门开启,隔壁拔高的声音猛地一滞。

夏言提步走进。

“你声音那么大是不找死?”男人压抑着声音低吼。

她关门,声音切断。

房间不算太大,陈设简单,胜在干净,空气中也没有难闻的异味,正对面有一扇大窗户,她尝试打开,无果。

她从系统格子里找出床单铺好,又拿出自己的枕头和被子,都收拾好后倒在床上,在微微摇晃中渐起睡意,缓缓合上双眼。

...

“叩叩。”

夏言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睁开眼,神情迷蒙,“...谁?”

室内有些发红,地上床的影子拉出长长一条,她扭头看向窗户,外面漫天红霞,几乎日落,她才反应过来睡了很久。

从中午一直睡到黄昏,狠狠补了一觉。

夏言坐起身,脑袋顿时传来针扎的痛感,还有些晕眩恶心,她缓了一会儿才好。

睡太久的后遗症。

这时她听到门外机关枪似的吐槽——

“我说你倒是开门啊,怎么说一个字后就没声儿了?人家声音有那么吓人吗?啊?你有本事出来当面对峙,我长得这么好看,你居然说我吓——”

门板猛地被打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后面。

“你在乱吠什么。”

怎么是她?!

美男表情呆愣,喉结无措地上下滑动,即将冲出的声音被迫咽下,你了半天,才完整吐出一句:“你住这间房间?”

夏言充满警告地看他一眼,“滚远点,再废话我把你扔海里。”

眼前的门板再次合起,美男吃瘪地摸摸鼻尖,瞪几眼上面的号码牌,灰溜溜跑回自己的房间,不再出门。

夏言坐回床边平复心情,拇指抵在太阳穴上缓缓按压,酸涨的疼痛之后,舒适袭来。

这时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她放下手,问:“谁?”

来人不可能是隔壁的小娇妻,凭她多年的识人经验来看,这人就算不服,也会暗地里玩阴的,根本不会当面刚。

“我,褚万夫。”

果然。

夏言过去开门。

褚万夫的视线自然落下,没有一丝向后偏移的迹象:“下面有舞会,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