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人都抱着一大兜脏衣服,跟在夏言身后往大厅的另一个方向走。
高高堆起的衣物遮挡住视线,导致他们完全没注意到自助餐厅的存在。
到了楼上,夏言走过去打开洗衣机的门,让把衣服都塞进去,争取一次性结束战斗。
好在厅里洗衣机够多。
“这边有高效洗衣粉,需要自己买,你看选哪款,一袋只要5积分。”
才让早在进来之前就把积分卡塞到阿如拉手里,此刻见没他什么事,带着儿子就钻进了男浴。
阿如拉犹犹豫豫买了十袋子,但她只拆开用了三袋。
“剩下的我能带走吗?”
“可以,你已经花了积分,你想怎么就怎样。”
闻言阿如拉喜不胜收的抱起剩下的七袋往楼下跑。
她的小女儿被留在原地,正贴着运作的洗衣机门往里面看。
高速旋转的波轮把衣服搅来搅去,洁白的泡沫跟着翻涌。
“真奇怪,这样就能洗干净?”
夏言点头说是的。
“真奇怪。”她又说了一遍,眼睛一直跟着转,也不担心头晕。
直到被她的母亲拉着胳膊走进女浴里。
夏言转身下楼。
那头牦牛被拴在圆房子门口,看到她便哞哞的喊。
许是知道只有夏言能给它新鲜甘甜的草吃吧。
“还想吃草啊?我可不能再给你花积分了。”夏言虽然积分多,也不能白扔,“等着,我去割点草回来。”
“老板?”熊熊诶了声,站起来看着她。
“嗯,我去趟离代岛。”
夏言转身跑回大厅,径直钻进度假之门里。
要说野草哪里长得旺,春台基地必须榜上有名。
她本来是想去找褚万夫的,谁料居然遇到了坐在路边长椅上的,伸长腿脚晒太阳的景亦迈。
夏言只是多看了一眼,景亦迈就发现她,起身走了过来。
“总算是等到你了。”
景亦迈没有提度假之门从离代岛里消失的事,他可能察觉到什么,聪明的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有事找我?”
夏言想不到任何目前与她有瓜葛的事件。
“算是。”景亦迈颔首,喉结上下滑动了几次,也没能说出口。
夏言决定给他充足的时间思考,“带我去趟春台基地?”
景亦迈蹙眉又舒展开,“走吧。”
在离代岛租房子的顾客都有权回到进来前的初始地。
夏言正是借着这点规则,快速回到春台基地。
当眼前景象清晰后,周围的环境变成阡陌交通的街道和建筑物。
想上次夏言来这里还是在上次。
仅仅才一段时间没来,整个商业街居然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
夏言见识过褚万夫的人超快的盖楼速度。
但眼前这群建筑居然还贴了大理石外墙?
楼体上的玻璃窗尽数敞开,远远看去,内部已经搞完硬装,正在通风散味。
其中几栋居民楼都已经安排住上了人,街道上零星有行人走过。
只见他们钻进透明的传送门内,或出现在更远的距离上,或直接消失不见。
而在夏言身后的街道两边,悬挂着几张牌匾,店门敞开,居然正在营业中。
其中一家打铁锻造店,夏言看了觉得无比眼熟。
尤其是当看到走出来一个穿着寻常衣服的人,十分怜惜地擦拭异能枪上的尖刃时。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幕是曾经初到因山城基地,见过的。
而从店门口一闪而过的女老板,更是确定了这件事。
原来重操旧业了。
景亦迈一直在旁边无声观察她的表情。
文明重现,新时代降临,她会怎么抉择?
要不要开启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如果她也想的话,自己,该怎么站队?
许是景亦迈揣测思虑的心思过重,夏言被吸引,扭头看过来。
“你知道哪里还能割草吗?”
“啊?”
...
“小景啊,看来你平时没少在外面奔波啊,这地方你都找得到。”
开着突突作响的割草机,夏言对后面捆草的景亦迈闲唠嗑。
景亦迈动作熟练的把草垛捆好——如果忽略手掌上被草叶割伤的血痕,的确能充当一把干活好手。
景亦迈这段时间除了晚上回到离代岛休息外,平时都在春台基地里晃悠。
这里没人关注他,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景亦迈心理负担减轻不少。
况且还有褚将军全力引荐,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前途。
景亦迈把捆好的草垛扔到一边,回头看着干活干的十分有劲头的夏言,吐出心底疑问:
“你要野草干嘛,难道店里要推出特色菜?”
他推测这道菜可能会成为宾馆美味佳肴中的最大败笔。
夏言单手转动方向盘,割草机顿时帅气甩尾。
和景亦迈面对面。
她踩下刹车,飒爽一笑:“那当然不会,这是给牛吃的。”
“牛?”景亦迈眉头皱的更深,“你也听到消息了?褚将军上次是有说要引进一批驯化后的动物,你打算养在哪里?”
夏言本想说点什么,可一想,如果褚万夫连几头牛都搞不到手,将军位置也可以拱手让人了。
她往四周看去,怪不得这里离市区那么远,却依旧寸草不生。
先前以为是褚万夫担心草高会有潜在风险,才下令派人割草,地毯式清理。
听景亦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为日后养殖做的准备。
“这些就够了。”
夏言跳下来,把割草机收进系统格子里,再把草垛单独放进一个格子里。
“我要先回去了,这次麻烦你了,请你喝水。”
夏言丢过去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拍拍手准备离开。
“等下。”
景亦迈开口叫住她。
“嗯,你说。”
景亦迈拧开盖子,仰头咕嘟着吞咽起来,似乎渴极了,罢了,他捏着结出水滴的瓶身,冰凉的水顺着食道滑下,使他神志更加清晰。
“夏老板,从今往后我恐怕不能再继续任职老师了。”
本来一直都很犹豫,可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无比清楚的感知到。
是时候进行真正的分道扬镳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个想法,它出现就自带不可对抗。
他只能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