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又问:“我猜测花师妹肚子里的孩子是叶宁师兄的!
你速速前往木宗,请他回来当面对质!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叶师兄名门正派,门当户对。
事情说清楚以后,相信师尊也不会反对这门亲事。
到时候,花师妹或许就不用在毁诺渊受苦了!”
木晓薇连连点头。
快跑几步。
夏瑶冲着木晓薇的背影喊:“木师妹,事出紧急,一路小心啊!”
木晓薇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
连夜启程去追叶宁。
沉默,夏瑶和花芊树各自心里揣着明白。
却倔强的谁也不肯开口。
花芊树抚摸着腹部,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
身侧,寒锥霜骨轻声嗡鸣。
夏瑶转身,拍了拍花芊树的后背。
轻声道:“师妹,你醒醒……”
花芊树一愣,低声道:“师姐,你本可以和师尊说清楚……”
夏瑶笑了笑。
轻轻按下手掌。
“傻妹妹,姐姐当然是为了你好……”
“此话怎讲?”
“你想啊……”
花芊树后背传来剧痛。
扭身回望,夏瑶笑靥如魅。
事已至此,夏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从怀里摸出一粒乌黑药丸和一罐药水,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立刻强行喂花芊树服下。
脚步声渐近,夏瑶反手抄起寒锥霜骨,轻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幽谧的渊涧,只有呜咽的水流声和夏瑶行色匆匆的脚步,划动径草的声响。
前来探望花芊树的小姐妹们,受了木晓薇嘱托,带着糕点和食盒。
这些都是她平时最喜欢吃的。
她们静静地围在花芊树周围。
可是谁又能体会到她此刻的痛苦呢?
姑娘们把花芊树抬到平整的石碣上,替她整理衣衫妆容。
“怪不得有那么多师兄弟喜欢花师姐,她睡着的样子可真美……”
“小花痴,可惜你不是男子!”
“花姐姐,你别担心,乖乖的吃东西,养好身体,姐妹们都等你回去呢……”
“是啊,花师姐,师尊们平时那么疼你,一定不会一直把你关在这的……”
“小烟、小璐,作为她最亲近的人,我们六人两两一组,每天轮流照看花师姐!”
“对的呢!我们都听瑜师姐的!”
“我听裁波亭的师姐说,花师姐的孩子是叶宁师兄的!”
“别瞎说!叶师兄才不会欺负花师姐呢!”
“可万一花师姐也喜欢叶师兄呢?”
“闲谈莫搬弄是非,芊树醒来,你直接问她便是!”
“嗯!打死我都不信!叶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嘘!”众人齐齐约定,不再另起话题。
……
涟芷天宗立于啻海衡殿飞檐。
四轩主在侧。
“小慈,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是,宗主!”
木兰慈因为花芊树的事,心中不快,涟芷的话,她却从不敢反驳。
金风眠轻叹一声道:“涟涟,芊芊这孩子自爱自尊,我们是不是应该仔细调查清楚?”
慕千雪忧郁的看向涟芷:“罪不知此,毁诺渊的惩罚是不是有些重了?”
聂明珠冷冷道:“若有人敢负芊芊,我聂明珠定斩不饶!”
涟芷摇摇头:“芊芊这孩子啊,是该磨砺磨砺,毕竟,水宗不能永远护着她!”
聂明珠冷哼一声:“你不心疼她,我心疼!明天就把她放出来!”
慕千雪却若有所思:“宗主,水宗要有麻烦了吗?”
涟芷看向远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芊芊的事,到此为止!我自有安排……”
木兰慈心间一硬。
“这帮鬼丫头,是时候该好好整顿了!再任她们胡闹下去,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乱子!”
涟芷低声道:“小金子,小慈不便离宗,木晓薇那丫头冒冒失失的去了木宗,你辛苦跑一趟,无比护她周全!”
金风眠点头领命。
木兰慈感念涟芷周密关切,深受感动。
要说世间的事,就是那么匪夷所思。
叶宁起身回木宗。
走到半路越想越觉得花芊树气色不对。
走着走着,饶了一圈,又回到了水宗。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花芊树。
当他回到水宗时。
木晓薇刚火急火燎的去追他。
两人错过相遇,情谊二字,还真是捉摸不透。
花芊树被罚毁诺渊的事,在水宗都传遍了。
尤其是水宗弟子对叶宁嗤之以鼻,差点在山门口把他群殴。
恰巧被聂明珠撞见。
喝退众弟子后,留下一句:“你回来做什么?”
叶宁耿直,回道:“弟子见花师妹气色欠佳,放心不下,所以才又反转而回。”
聂明珠深知空穴不来风。
当即断定叶宁和花芊树私定终身,行下那不齿之事的可能性极大。
碍于人多眼杂,不便质问。
便冷峻道:“男女有别,你回去吧!以后没事别往水宗跑!不方便!”
叶宁不解。
犯了拧巴:“五宗同气连枝,我待众师姐妹如同手足,木宗与水宗世代交好,若弟子有不周之处,还请阁主当面赐教!”
聂明珠冷冷骂道:“赐教?你也配?”
叶宁冷哼一声:“欺老不欺小,我木宗弟子克己复礼,行得正坐得端,为何不配?”
聂明珠长袖一挥。
“把这长幼不分的臭小子给我轰出去!”
一众水宗弟子一拥而上。
叶宁脾气执拗,人却十分机灵。
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身撒腿就跑。
这一跑,反倒让聂明珠内心一通腹诽,把木宗从上到下数落了一遍。
水宗地势复杂,虽说毁诺渊地势偏僻。
但叶宁天生通晓地理水文,用他的话说。
地无山穷险绝,只要挨着地,天下就没有走不通的路。
水无尽流绝环,只要沾着水,九州也没有无源头的河。
只要敢走,天便无绝人之路。
彪悍的人,从来不会怨天尤人。
入夜。
叶宁顺着山滕,一头扎进水潭之中。
两个时辰后,他已经进入了毁诺渊深处。
一路涉水而来。
百折不挠。
天蒙蒙亮时,人已站在了花芊树身边。
他的手里,攥着一只空药瓶。
想来,是夏瑶不小心遗落的。
叶宁闻了闻残留药液,瞬间眉头紧锁。
木宗对药的见识,不可谓不广博。
令他不解的是,他竟认不得瓶中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