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枪声在内院此起彼伏的响起,几乎覆盖到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
守卫队长下达的收缩命令,终于起了效果。
内院的守卫以更为密集的小组和更加接近的支援距离,开始对敌人进行搜索打击,即便在黑暗中他们的能力大大受限,可凭借着似铁索连舟般的方阵推进,守卫们终于有了反击的能力。
即便这反击的力度,是那么的绵软无力,黑暗中,他们就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被戴着夜视仪的情报局的特工任意扭捏。
以至于守卫队长盼了许久都等不来一条有利消息。
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哀嚎与绝望。
此刻的他,只觉自己是一艘在暴风雨中行驶的大船,船员随着暴风骤雨纷纷跌落下船,而他自己也随时面临着沉入深海的悲惨命运。
“啊!队长,我们遭到了袭击!该死的,你们这群家伙敢不敢光明正大的站……”
“萨拉赫·盖塔米罗夫!该死的,你们这些只会躲藏、偷袭的老鼠给我出来!出来!”
“突!突!突!”枪声在对讲机里此起彼伏的响起,可惜却并没有持续多久,机枪就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骤然熄火。
守卫队长两只手因为攥的太紧,指甲已经深深嵌入肉里,鲜血渗出,滴滴落在地上。
可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脸上只有绝望与麻木,身为队长他本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消极,可这场战斗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如幽灵般的杀手,迟迟攻不下的电力系统,
这简直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不过是让这场屠杀的节奏,慢一点。
“六队!六队!五队!五队!听到请回话,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抢下电力系统?”
“滋滋滋……”
“队,队长……尼基塔·科马罗夫斯基死了,我们小队也已经残了,接下来我会组织残余进行最后一场进攻。”
说话的是尼基塔·科马罗夫斯基,正是六队的队长。
守卫队长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却未吐出一个字来。
接下来,对讲机里迟迟没有传来最新的回应,有的只剩下无尽且漫长的杂音。
结局已定,六队和五队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啊……”
守卫队长的嘴巴大张着,却没怎么发出声响,他将吼叫声强压下来,即便此时的他已被绝望侵袭的千疮百孔。
“真主阿拉啊,我求求你,救救我们的总统吧,为此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不住的向天祈祷,以希望能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因为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家里女儿那副可爱的模样,仿佛听见了她抱住自己,对着自己喊爸爸的可爱模样。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总统大人。
当初,在他的女儿生重病时,是总统大人得知消息后为他的女儿安排了病床,并且在发现医疗系统即将崩溃时,捐出大半身家用以建设医院。
可以说,如果没有总统大人,就不会有他女儿的新生。
这种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的总统,不该死!
他的心中似燃起了滔滔火焰,目光也陡然变得坚定起来。
“准备执行决死计划!启动通道处的地雷和陷阱!”
“是!”
……
————
“呲……啦……”
匕首划过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那名白人捂着脖颈,想要发声却只能发出阵阵‘咕噜、咕噜’的哽咽。
当他扭过头来,望着面前的人时,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他的双眼瞪大,就好似看见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噗通!”
那名白人的眼白涣散,终是彻底失去了生机,摔倒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身后会出现敌人以及那名敌人为什么会顶着一副亚裔的面孔。
当然,还有他的脸上的夜视仪又是从哪里来的。
很可惜,这些问题的答案,终将与他一起长眠于此。
白人尸体的脸上已只剩下无尽的疑惑与悔恨。
谢淼将匕首放在手肘中间,通过两侧的衣服,将上面的鲜血抹净,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对准了脖颈上的通讯器道。
“报告,右侧的暗哨已拔除完毕!”
他这话,自然是报告给林九远的,虽然整场作战计划他都依旧还是队长和指挥的职责,可这次作战他的心态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总是忍不住将进展报告给林九远,与他实时同步作战进展。
无形中,林九远的层级好像已经变得不再是他们的保护对象,而是他们的顶头上级。
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猎鸠小队来说,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没多久,通讯器里面便传出了林九远的声音。
“很好,继续推进,不要着急,未必保证后面没有遗漏的尾巴。”
“是!”
站在距离总统府较近的一处二层民宅内,林九远此刻也是全副武装,身上穿着作战服,后背上是一把和谢淼有些相似的狙击枪,只是外形看起来更为粗糙。
这是他刚刚利用仅剩时间篡出来的半成品,不过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
现在他正命令谢淼的猎鸠小队在前方开路,依靠“黎明”一一拔除中央情报局留在外面的明暗哨。
至于孙科所带来的小队皆被留在这里待命,敌人身上皆戴着夜视仪,让他们上去只会被敌人发现,帮倒忙。
只有“黎明”的热成像技术和超视距才能在敌人发现之前,提前锁定敌人的位置。
而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只够篡出猎鸠小队和他所用的夜视仪,他现在所能依靠的也只有猎鸠小队。
虽然卡德罗福的总统爷爷危在旦夕,可林九远却并未急功近利。
一旦外围没有清扫干净,那么猎鸠小队很有可能就会陷入腹面受敌的情况,这种事,林九远绝不会让其发生。
而除了这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让林九远有些担忧。
扭头望向一旁神色阴郁的卡德罗福,林九远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问道。
“以你刚才的推断来看,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副总统迟迟没有派人来救援你爷爷,是因为他背叛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