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
苏锦寒收回目光,嗓音里带着一些冰冷与厌恶:“陆虎,转告顾州城,管好他的狗。”
“在把主意打到我面前,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便要离开,这时医院门口响起一道声音,尾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锦寒,不要这么说,你把她叫做狗,你把州城当作什么了?”
费怀节勾着唇角,湛蓝色的眸子蕴着笑意。
湛蓝格子的卫衣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手腕处凌乱的挽起来,领口上别着一朵金色的的玫瑰花。
看起来不像以狠辣着称的费家家主,而是像二十出头的男大学生。
躲在陆虎身后的苏羡君顿时眼前一黑。
这叫什么?天要亡她吗?
苏锦寒冷淡的脸上闪现一抹嫌弃,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陆虎也是一脸的惊悚感。
任谁看也他妈的不会想到这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啊!
穿成这样跑过来,是想求偶吗?!
明月没见过这个男人,但看到苏总和陆虎的态度,以及这个男人对顾少的称呼,就知道他十分不简单。
“费怀节,你穿成这样是来恶心谁的?”苏锦寒十分不客气:“小心顾州城叫人把你打出去。”
费怀节咳了一声,带上了点不好意思:“其实他把我打出去,我也不会怪罪他的。”
???苏锦寒看着他目不斜视地往陆虎那边走,毫不犹豫地拽住了陆虎藏在身后的人。
他的目光顿时黏在了她的身上,眼底的冰冷变得愕然、不可置信、带上窃喜和……心疼。
费怀节拉着她的手,把领子上的玫瑰花拿下来,银色的枝条顺着插在她的侧兜里:“如果我抢了君君走的话,估计就不是打出来的问题了吧。”
苏羡君嘴角抽搐,看着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一时间对他的无耻无话可说。
明月被挤到一旁,惊愕的看着苏羡君,和第三个为她而来的男人。
费怀节看向陆虎,湛蓝色的眸子依然带着笑:“唔,陆虎,我觉得你应该带着这位明月小姐去看看州城,对不对?”
“君君呢,我就带走了。州城如果觉得明月小姐伺候的不好,我可以送给他几个人。”费怀节笑着,动了动小指头。
陆虎敏锐的注意到了。
他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带着明月上了楼。
因为他知道,费怀节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他有依仗。
费家家主费怀节,不清楚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个谦谦君子,恩威并施以怀柔的手段压制住各路费家旁支的人。
但稍微知道点内情的,都知道整个费家当初让一个二十出头的私生子掌控庞大的费家,完全是因为他那狠辣手段。
前任费家家主,光接回家的婚生子私生子足足九个,但是等到费怀节接手费家后,就只剩下两个早就已经出嫁、毫无存在感的妹妹,其余的竞争者都在各种意外事故中丧了命。
谁敢说这里面没有他的手笔?
总而言之,陆虎不敢轻举妄动。
费怀节虚虚搂着苏羡君的肩膀往外走,看都不看一边的苏锦寒。
“……羡君……”
快要离开医院的时候,苏锦寒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羡君脚下一顿,被费怀节强制般的推着走了,丝毫看不出她的犹豫。
苏锦寒看着她走远,他没有追上去,只是在看不到身影以后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是个好哥哥。
可我还是想祈求你的原谅……
“回去。”苏锦寒的语气里突然带上冰渣子,崔山南看着老板露出一个像是癫狂的笑,挤出来的一抹嗜血。
出了医院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苏羡君就自觉主动地和费怀节保持了距离。
她眼神平静的看着费怀节,带上了一丝感激:“多谢怀节哥哥替我解围了。如果不是怀节哥哥的话,想必陆虎也不会轻易地让我走。”
费怀节看着她,翘了翘唇角:“没关系,为君君服务是我的荣幸。”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像是开玩笑一样说道:“刚刚我在开玩笑,君君可以不当真的。另外,早餐没吃的我,是不是能有幸让君君请客呢?”
苏羡君可耻的沉默了一瞬,“先说好,我现在没钱,请不了你吃很贵的东西。”
什么金箔龙虾水晶饺、花雕酒芙蓉蛋白羹、姜汁撞奶,你想都不要想。
她现在真的没钱,还有个弟弟要养呢。
费怀节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摇了摇头,唇角翘起,在蓝格子卫衣的衬托下真的像二十出头的男大学生。
“吃那个就好了。”他指了指医院旁边的旁氏包子铺。
所以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费怀节穿着浑身上下将近一万的行头,坐在了包子铺里面。
苏羡君大手一挥,每种馅的包子都点了一个。
还特别贴心的给费怀节要了一碗豆浆。
老板端上来的时候,苏羡君看着又大又圆的、和碗口大小差不多的包子,默默的往费怀节那边推了推。
费怀节拿起来掰出一小半递给苏羡君,示意她尝一尝味道,然后自己一点也不嫌弃的吃着做工很粗糙的包子。
第一个是白菜猪肉的。
第二个是韭菜鸡蛋。
第三个是芹菜牛肉。
第四个是茄子馅的。
费怀节刚吃完第二个就觉得有点撑了,苏羡君看他吃的差不多就起身去结账,回来的时候发现费怀节要了两个塑料袋把剩下的两个包子打包起来了。
苏羡君觉得真的不至于。
因为她吃白菜猪肉的包子时,刚尝了一口,就不想再吃了。
油多,很难吃。
她沉默片刻,诚恳发问:“你是要破产了吗?”
费怀节笑得温和可亲:“没有,只是觉得浪费有点可惜罢了。”
他轻描淡写,似乎不想在这方面多加纠缠:“君君要去哪里吗?我送你。”
苏羡君看着外面的医院,高墙耸立,人员在大门口进进出出,声音很轻的说,我不知道。
“什么?”费怀节似乎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费怀节看着眼神迷茫的姑娘,小指又动了动,他试探的问道。
“你是想回去看看顾州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