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屠苏,冰释水流。
莺飞燕归,虽暖尤寒。
草长二月天,许轻舟同志开学了。
“咳咳,同学们,今日是我们文院开课的日子,你们其中又有了不少新面孔,文院学生皆无尊卑之说,也无授师之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但同学们需谨记:师者,非年龄之长,非地位之尊,非家财之富……”
白乐院长站在广场前,中气十足的阐述富有哲理的校训校规。
许轻舟看着身边站列整齐的方块队伍,恍惚间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高中。
“不会待会还要唱校歌吧…噗…”
偷偷打量一番,他发现许多人都在偷奸耍滑开小差,竟是一时没忍住,笑出了猪叫。
随着白乐院长一声宣布开学,广场上响起了“大学之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口号声。
呐,这个就叫专业。
许同志肯定的点了点头,心想没有校歌校训的生涯果然是不完整的。
“接下来,已经有班级的学生自行返回上课,去年九月后到今年开学前未被分班的学子留下。”
白乐说完,浩浩荡荡的学生大军开始分散瓦解,三三两两的回去上课了。等到人走的差不多,许轻舟仔细打量着数了一番,还剩下三四十人。
一个郡百万人口,半年才能收这么些人吗?许同志感觉很是骄傲的抬起了头,在下不才,刚穿越便占了你们一个名额。
“现在,通过文楼的学生分开站,一楼站到最左边,以此类推。”
不知名的路人甲老师指挥着剩下的新兵蛋子,让他们乖乖的分列站好。
“这位兄台,请问是第几楼的?”
“在下过的是四楼。”
“是嘛!失敬失敬,与在下同道中人…”
“是嘛!日后请多关照…”
这么快交际花就上线了?许轻舟微微一叹气,纠结着自己的位置,如果不出所料,自己应该是个“孤儿”。
当一堆已经开始称兄道弟的公子哥看着独自一人站在最右边的许轻舟时,一双双眼里都露出了去动物园看猴子的讶异。
果然不出所料…
“兄台是过了第九楼?”
第八队列的一人满怀好奇的询问许轻舟,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才知道许轻舟没有昏头跑错。
“咳咳…那兄台还真是一枝独秀,就是不知那第九楼中是何考验?”
小伙满怀好奇。
“额…称重…”
“称重?”
“对,称重…”
“不知兄台,这称重是何考验?”
“额,虽然在下很想给你解惑,但是兄台,你该走了…”
许轻舟对着这位与他一见如故,一见钟情的大老爷们拍了拍肩膀,然后指了指已经走光的人群,笑着提醒道。
“啊!我还没被带走啊!我还没被带走啊!”
那兄台一摊双手,边走边喊。
“哎,你总归还有队伍收留,可我呢?”
我们的许同志愁苦与连班级和老师都没有,幽幽叹气,惆怅独惆怅。
“轻舟,在想些什么呢?”
白乐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笑呵呵的看着他。
“乐老,文院中就没有通过九楼的吗?”
许轻舟愁眉苦脸的又叹了口气。
“有是有,不过已经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人了,早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白乐回答。
“那乐老,我这就直接宣判流放了?”
“呵呵,那是绝对不会的。轻舟,你且随我来。”
白乐招呼他一声后,自顾自向着授课方向走去了。
“额,乐老稍等,呵呵,我去叫个人。”
许轻舟叫住乐老,随后马不停蹄的找到了正在看小孩玩泥巴的董儿。
“咦,她两人呢?”
“她们呀,嫌冷回去找娘亲喝热茶去了。”
“哼!真没义气!”
许轻舟愤愤道。
“对对!真没义气!”
董儿点头附和。
“董儿,我要去上课了,你怎么办,也回去喝热茶吗?”
“怎么会!我要和哥哥一起!”
刷好感肯定是得二人世界。
“嗯,那就随我走吧。”
二人返回了原处,院长还在那里等着他。董儿刚一走近,乐老那双笑眯眯的眼突然精光乍现,仔细在董儿身上打量一番后,又将目光放回了许轻舟。
“呵呵,人带来了?”
“嗯,乐老,这是我妹妹董儿。董儿,这位是文院院长白乐老先生。”
许轻舟回答完后,又对董儿介绍起白乐来,是怕她无意中冒犯到这位文院大佬。
“乐老好!”
董儿有礼貌的行了一礼,在他哥身边的只要不是女人,都是好人。
“呵呵,小丫头很有礼貌呀,你身上背的剑应该不是你的吧?”
“嗯,是我哥哥的!”
“呵呵,果然如此。”
乐老点了点头,又笑着道:“可是学院规定,如若不是学子,便不可以长时间待在教室里,即使是家属也一样。”
“啊?哥!难道我就这般在外面等你吗?”
董儿委屈的抓住许轻舟衣袖甩来甩去,好不容易有个二人世界,难道又要被无情拆开吗?
许同志的感觉带娃生活在向他招手…无奈的四下看了看,最后伸手指一处小沙堆道:“要不,你和那几个小朋友堆一会沙子,我上完课就来接你?”
“哥!你怎么这样!”
“呵呵,这丫头是你的纳剑吧?”
乐老打断了他二人。
“哦?乐老能看出来?”
“老夫观你二人心心相印,且你身上有一股剑机被锁,而她背上的那剑的剑机也不是她自己的,由此可以推出来。”
白乐摸了摸雪长的胡子,开口解释。
“乐老慧眼如炬,董儿的确是我的纳剑,但她更是我妹妹。”
“呵呵,若是妹妹,那就进不去了。但,若是纳剑,随你一同进去自然无妨。”
“哦,那她是我纳剑。”
“哥!”
“别打别打!无奈之言,无奈之言。”
一顿粉拳在所难免,许轻舟指着小脑袋没皮没脸,董儿撅起红樱小拳乱锤。
白乐带着活宝二人组来到了教室楼处,入院便是一个庞大石块,上面一个笔走龙蛇的“震”字写的豪放无比。
“这里是震楼,一共三层楼七个班级,一楼二楼各有三个,顶楼一个。”
“教室这么大的吗?!”
许轻舟通过窗户观察了一番教室内部,一间教室里面的面积绝对不比篮球场小多少,教室中也不过十几二十人,都在那里探讨之乎者也,仔细看却是有两三个或是走神,或是做小动作的也尽收许轻舟眼底。
那个偷看小说书的!你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校长在窗外看着呢!他瞟了一眼乐老,发现他压根没发现,不禁为那名学子捏汗庆幸一番。
“上楼吧…”
二人随乐老爬了两层楼,来到了三层最里边的一间教室。
里面很是安静,甚至连一句交谈声也未曾传出来。
“乐老这是…给我俩找了个空教室?”
“呵呵,进去看看吧。”
乐老推开门,走了进去。
董儿一脸高兴,这老先生真好!给了她和哥哥一个非常完美的二人约会地点。
她笑嘻嘻进去,看了一眼后,转而就撅起了小嘴。
里面不是没人,人很少,只有两个。一个外穿白衣内穿灰色连帽大袄的女子如同兔子一般,柔柔弱弱,委委屈屈看着进来的三人,她旁边还坐着个正在看书的清秀男子。
“乐老,这就是你让我来的班?”
许轻舟只觉得头如簸箕大,他是来学习还是来凑人打扑克的…
“没错,还有几人还未来呢…”
这两个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那个女的一看就是胆子极小,我声音大点估计都能把她吓哭了,还有那个皮肤比我还白,眼睛比我还大,神态比我还娘的(咳咳)。这一看就是问题班级,怎么可能待下去?
我许轻舟可是要三年高考的人,乐老你这样搞我,小升初都成问题了好不好!
“乐老,你这不是把我流放了,你这是直接判了我死刑啊!”
许轻舟悲戚一声,捏了捏眉心。
“是呀是呀!”
董儿也完全附和,因为这也不是她想要的教室。
“哟喝!白老头?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来人正是许轻舟的头号大敌邋遢大王马沓飞。
“呵呵,给你送个学生过来,往后轻舟便由你来教了。”
“他?不行不行!他酒量比什音还差呢!”
马沓飞抬手拒绝,搬出全班最低标准进行鄙视。
这时,坐在教室远处的那个兔子少女突然抬起了头道:
“老…老师…你…你…叫我?”
声音小若蚊鸣,说出的一句话里没有超过三个字能组成团的,这也是个本事,众人闻声看了过去,差点吓得她缩进桌子底下。
“什音,不用怕,这来了个酒量比你还差的,以后你可以在酒课上向他挑战了。”
马沓飞一手扣耳,一手指着许轻舟对着那个兔子大声喊,吓得她用大帽盖住头,却又好奇将用眼睛偷偷看向许轻舟。
“那个…乐老,咱能不能商量商量,换个班之类的…”
许轻舟崩溃边缘,甚至想跪下来抱住白乐大腿求情。
白乐人已送到,便要离开,他回头对许轻舟小声道:
“你若是在其他班中才是进步不够,唯有在此班里,才有可走到你想走的那一步。”
“可…”
许轻舟又好好品味了一番班级构成:一个兔子,一个美娇男,一个邋遢大王,再加上自己一个文盲,身旁一个恋爱脑,这个阵容绝了!
“轻舟,你以后会来感谢老夫的,呵呵。”
笑声过后,白乐人已经慢慢走出去了。
“老家伙装神弄鬼,能直接带你飞过来,非得走路,搞不明白。”
“额…马师叔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许轻舟对着发牢骚的老马微微行了一礼,而董儿就司空见惯多了,甚至对这个大过年乱扔瓜子壳的家伙有些深恶痛绝!
“哇!别以为过年请我吃了饭就想套近乎,我告诉你休想!我可是一个密语私情的人!”
马沓飞却一副义正言辞。
许轻舟品味了半天才搞懂他的意思:
“师叔,你想说的是不徇私情吧…”
“都一样,呵呵,都一样!”
一样你妹啊!你没看我妹看咱俩的眼神都不对了吗!老贼误我!
“马师叔,这今日的课?”
“奥,今天没课,过来教室散散步。”
“这么随意吗?”
“呵呵,你师叔我的课,讲的就是个随心随性,这班级还有三个人,应该都出去喝花酒去了。”
“……”
如果能重来,许轻舟是肯定会给白乐跪下,这班级没有未来,许同志保证。
“明天下午有课,你明天下午再来就行。”
“那他们?”
许轻舟无奈且好奇的看了看另外两人,好奇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来,而马沓飞给了他一个你懂的“嘿嘿”表情。
“咳咳,那我们明天下午再来吧。”
许轻舟满脸黑线的走出了教室,然后抬头对着天空一阵抓狂。
“哥,你怎么了,是抽筋了吗?”
董儿看着他如此滑稽,想笑却又不敢笑。
“董儿,我觉得我的家现在离我好远啊…”
“没事,总会有回去的那一天的,说不定马师叔教的的确很好呢?!”
董儿乖巧的从背后抱住了许轻舟,心里为刷了波好感而小小快乐。
“但愿吧…”
他带着董儿,慢慢下课楼,只觉得这二月的春风都不那么暖和了。
二楼角落,一个学生一脸苦涩的顶着书站在那里,好像是刚才那个看小说的,兄台还是被抓住了啊…他突然明白乐老为何不是如马师叔所说那般飞来的了。
学校校长不坐专车,走步路过班级查课,用心险恶(不是),用心良苦啊,哎!
他看着那原本快快乐乐在教室里偷看小说的同学被抓到外面,只觉得刚才那人的笑容转移到了自己脸上。
呵呵,二月的春风又暖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