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
朦忪着睁开淡描轻画的眉眼,夏碧荷觉得自己手脚似乎被钓起一般,微微挣扎却发现那感觉并未出错,随即方才所经历的事猛然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便赶忙想要挣脱。
“呦呵,妹妹醒了?”
昕紫钗手持一条长鞭,身上衣服也已经穿拾的整齐,只不过玉颈间被勒出的些许红印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隐去。
而夏碧荷则是被她双手双脚捆的结实,如同一只兔子般吊在了房间中,身上的碧绿色袄子也被褪去,只留下勉强能遮羞的肚兜儿贴合在娇躯上。
“姐…姐姐!你!”
眼见那桃花眼手中明晃晃的皮鞭,夏碧荷心中顿时一慌,知晓这姐姐曾经的些许手段,而自己这次算是彻彻底底的将她给得罪了。
“呵呵,你不是喜欢姐姐吗?那就好好感受感受姐姐对你的关照吧!”
说罢在不给夏碧荷一点儿反应的时间,那皮鞭便似一条闪雷一般狠狠的抽在了这小玉儿的嫩臀之上。
啪!啪!啪!
抽打声换来的是娇躯不住的颤抖,还有夏碧荷泣哭的嘤啼。
“姐姐!姐姐莫要打小荷了,小荷知错了…”
可她的话语并未能得到昕紫钗的半分怜惜,甚至使上的力气更是打了三分。
“叫你敢轻辱姐姐!叫你出言不逊!叫你胆大妄为!叫你暗藏贼心!叫你逆情异恋!”
桃花眼说出一句便要狠狠抽上十多下才能脑子,其实自己身子的力气也未完全恢复,可就是架不住心里的恼火,随即喘上两口气后又再度拿起鞭子将她一顿好打。
“额…你这般是不是有点下手太狠了些?”
许轻舟的声音传来令她二人都是微微一停,夏碧荷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原来还有个男人,那自己这身子与方才的丑态也全被他看光了去,随即心里便生起了一种比被鞭打更火辣辣的羞恼感。
而许轻舟话语令昕紫钗也是略觉不平:“她可是差点将你的女人给侮辱了!又岂能这般轻易放过她?!”
哎,倘若是个男人,此刻必定是已经被许轻舟大卸八块扔下船喂鱼了。可这夏碧荷只是个娇弱的小女子,关键是她与昕紫钗从小一起长大,对总是保护自己的姐姐产生禁忌之恋也是有情可原,恐怕在她眼里自己才算是将横刀夺爱的坏人。
而夏碧荷听了许轻舟的话更是恼火,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全是这个男子的闯入而带来的吗?便是紧咬贝齿恨恨道:“呜呜呜…不用…不用你这恶人惺惺作态!你…啊!”
话未出口,昕紫钗的小鞭子又继续招呼在她的身上,便将她一身嫩脂打的遍布红痕。
许久许久之后,待到昕紫钗手上再没了力气,这夏碧荷的哭饶声也渐弱无闻,这才被解放下来。
“啧,姐姐这下可是将她打的再没了半点想法了…”
许轻舟看着那浑身伤痕的小玉儿,心里突兀的生出了不该有的怜悯,而昕紫钗则是揉了揉自己的酸痛关节,略带好奇道:“怎么,轻舟这是看不惯女人被打?还对这小蹄子心疼了不成?”
“呵呵,姐姐这般也只是去标不去本,哪天万一她心里还是想着今日之事,只怕很会变本加厉…”
“罢了,轻舟将她带回房间去吧,她房间床头里有些好药,喂她吃下去便好了。”
说是不心疼,可毕竟是多年姐妹,许轻舟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这酥若无骨的小媚娘从地上抱起,又将原来穿的那一身碧色袄子为其披上,出门向着她的屋子行去了。
门被轻推,暖香入目。
夏碧荷的房间里一眼便是女孩子的闺房,各色各样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一应俱全,还有些稀罕的小玩意与小点心之类。许轻舟无心去看那些私密的小话故事,将之抱到了香榻上后,便去按照昕紫钗所指找起了药。
烛火微曳,药下檀口,悠悠转醒。
水眸所视床畔,似乎看见了许多年前那个总会陪伴自己的女子。
“姐姐…”
“你很喜欢你姐姐?”
回答她的是许轻舟温和的声音,便令她的昏沉醒了大半。
“怎么是你…姐姐呢?”
“怎么,你还想惹得她生气?”
许轻舟微微笑了笑,却又将她身上的被子弄的宽松了些,不然裹得身上伤口疼。
“你滚开!”
啧,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很喜欢你姐姐?”
动手动口之间亦是这个问题,而答案其实心知肚明。
“嗯…”
“可你知晓她的脾气,却为何还要这般惹得她恼火?我看你也是色心上脑,浑然不知了…”
许轻舟的话令这本失了力气的小玉儿竟是忍着疼也非得发泄心中愤恨:“哼!还不是你这男人使得坏?姐姐她从前却是连半眼男人都不曾多看,一心只是阅历诗词歌赋。却只因为你,姐姐便陡然换了个人般,总是时常独自发呆,心里也肯定是在想着你!你可倒好,家中妻妾成群,姐姐这般优秀的女子莫说是妻,就连个婚事过门的妾都比不上!你凭什么承她的好!”
曾经的话语似乎是昕紫钗也说给过陆鸢岚听,此番却是轮转而过全全换了人。夏碧荷这般说辞下来还真的令许同志生出了些许惭愧之感,便是温柔笑笑不与她争辩。
“姐姐她是个很好的人…我会好好对她,对她好一辈子,两辈子,永生永世…”
男人的话是空口无凭,但总有一种莫名的魔力一般使人信服,夏碧荷看着那不知为何会挑逗到心中的温和之笑,却是连半句话也再说不出。
这小媚娘苏醒无恙,药也已经吞服,只待伤痊愈即可,许轻舟也是完成了任务,起身便要离开。
“嗯,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否则你姐姐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了呢…”
“哼!谁受得了你这…你这般霍霍…快些滚蛋!”
“你姐姐还真是少打了两下…”
二人间罕见的出现了玩笑话,而夏碧荷却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的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失落感。
行将踏步,突如停辄。
船似乎是在剧烈的摇动,令许轻舟一时没注意一下子跌倒在了床榻上,正巧就将这软玉温香压在了身底。
“哎?怎么好似是停船了?莫非到站了?”
而夏碧荷此刻哪里能察觉到其它半点异样?全被身上男人温热的吐息将心田搅动的一片混乱。
“你…你快些起身!”
小玉儿恼羞的嗔怪令许同志不好意思的起身,却又试探性的询问道:“你…没事吧?”
试问在何时最容易走进一个女子的心房之中?就如同许多年前昕紫钗护下了挨打的夏碧荷之时那般,或许此刻许轻舟的话确实在夏碧荷心里留下了一点儿不该存有的涟漪,这小媚儿却是将脸藏在了被褥之下。
“你快些回去吧,记得好好待我姐姐,快滚快滚!”
昨夜某种异样情愫亦是落了种子,待那从未嗅过的气息拂过,便如同浇灌下甘泉一般,只待某一次真正的特殊事件将之彻底唤醒。
许轻舟苦笑着起了身摇头离去,却也未能得见那被褥下略微扬起的一抹嘴角。
烛泪行过红尘缘,
杯酒点落琉璃心。
蔚风听雪倚镜沿,
一寸新土一人间。
…
川泗之边,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