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管家道别后。
陈知安去了昆仑仙山和洗魔海废墟、想要找到天道石。
他有预感,那座天碑或许和轮回有关。
可惜他神念寸寸扫过、并没有发现天道石碎片的踪迹!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天机阁的老巢。
天机阁传承古老,传说它独处一座天下,游离世间之外,就连古往今来的帝尊都未曾寻到过他们的老巢所在。
唯有太虚大帝曾和第一任阁主同游,神秘莫测。
只是对于如今的陈知安来说,这方天地都不过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线条罢了。
天机阁再神秘也终究在大荒之中,当他目光落下,便再也无所遁形。
陈知安撕开虚空,轻而易举踏入天机阁。
此时天机阁早已人去楼空。
接连天地的九条大道如同一条断河。
阁楼前矗立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正在暗淡,显然徐半卷死后,天机阁失去了天道加持,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陈知安目光落在石碑上,神色微动。
抬手想要将其搬到天地内。
只是他刚泄漏一缕气息,那座石碑竟就浮现出了一道裂纹,根本无法承载他的力量。
不止是那座石碑,就连整个天机阁都在那缕气息下分崩离析。
不知传承了多少年的神木腐朽。
陈知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能看出这座天机阁的每一根木头乃至每一块石头都极为不凡,虽不及悟道树却也是可铸帝兵的神物,竟也没能捱过岁月的侵蚀。
不过瞬息之间。
天机阁已然变成了废墟。
陈知安无奈,准备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跨越虚空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倏然转身,目光落在废墟之下,喃喃道:“天机阁屹立在虚空,连神木都成了灰灰,怎么可能有废墟留下?”
话落!
他抬起手掌,一缕惨白火焰从他指尖射出,化为一片火海,瞬间将废墟烧成了灰烬。
而那灰烬中,有一块碎石沉浮。
正是天道石。
“天机阁的地基居然是天道石。”
陈知安神色微动,将那块碎石丢入天地。
果然又如之前那般被天碑吞噬,而天碑唯一的变化,只是那轮回二字清晰了些许而已。
看着那块古朴无华的天碑,陈知安意念微动,调动肉身之力,猛地一拳递出,只见风云卷动,撼天拳印落在天碑之上。
霎时间飞沙走石,天地色变。
拳印所过之处,虚空坍塌,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沉浮。
然而那座天碑却稳如泰山,岿然不动,甚至连石屑都没有掉落半分。
陈知安眸光微缩。
他这一拳,哪怕是帝境七重天的帝尊也要被打碎帝身,可这天碑竟丝毫未损,其来头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
这样的至宝、哪怕无法承载大道、拎着砸人恐怕也是一件大杀器!
苍天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了徐半卷,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又渡入一缕元气进入天碑、依旧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感应!
陈知安走上前去,想要拎起石碑试一下。
许是因为吃了那块天道石的原故、天碑竟变得沉了许多,一时没能拎动,他又加大力量,用了八成力才将天碑举起!
感受到这沉重的分量,他小心翼翼将其放下。
不敢在自己的天地试探,他有种预感,如果这玩意儿全力砸出去,恐怕会把自己的天地砸出个窟窿。
又用神念寸寸探寻天机阁,确定再无所得后,陈知安转身离去。
李西宁已经在外面盘膝等了许久。
见他出来也没有多言,只是缓缓起身,递给他一个须弥戒。
陈知安微微一怔。
李西宁解释道:“这是九州阁和青楼这些年给你搜寻的天材地宝和和银子,你可能用得着,白安贫的遗物也在里面!”
陈知安接过须弥戒、想到过去种种,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初入大荒时、青衫为了给他铺路、构造了一个所谓的系统、制定了极为严格的标准,他为了搞钱开了青楼、拐了柳七、就此掀开了这波澜壮阔的一生。
可如今青衫离去,大荒将沉。
便是有再多的银子都已经无处可用。
他身后也无人可依了!
不过他还是收了下来。
神念扫过须弥戒,他微微一惊,只见那须弥戒中天材地宝堆砌成山、金银更是海量,仿佛一座庞大取之不竭的金银山!
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几座源矿、似被人连根拔起封印在这须弥戒中,如一条条蜿蜒巨龙,仿佛只要解开封印就会腾空而起,直飞九天之上。
陈知安疑惑地看向李西宁。
这封印手段绝非圣人手笔,他倒似从中感应到了李西宁的道韵!
迎着他的目光,李西宁罕见红了脸,不自觉撩了撩青丝,轻声道:“大荒气运金雨落下后,帝星有几座矿脉复苏,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所以找个由头抢了...”
陈知安神色微讶。
原来清冷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李西宁也会打劫,而且格外可爱,有种想抱在怀里蹂躏一番是怎么回事儿。
说起来他们虽然举行过婚礼,却还没入洞房呢。
天地下哪有这样的事。
李西宁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思,俏脸通红,几乎滴出水来。
低头不敢直视他,却又做出一副任君采摘的姿态来。
陈知安微微一怔。
哪里还能看不出她的想法。
这妮子、竟是用这种方式来让他释放心底如山般的压力。
对于李西宁,陈知安一直极为复杂。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不然当年那个纨绔的家伙也不会当街调戏,事后他也绝不可能上门提亲,说出那些话。
但说到底。
他一直觉得李西宁之所以嫁给他,是事出无奈!
后来成亲那日、李西宁袒露心迹,陈知安虽然感动,但打心里不信自己也被她同样喜欢着,毕竟两人真的不算熟。
或许她喜欢的是当年那个给她承诺的陈知安。
而不是白虎街之后的陈知安。
可是现在。
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而且他同样也格外欢喜。
只是......
仰头看着昏沉沉的天幕,陈知安没有任何一刻有这么厌弃过这贼老天,如果不是祂,他还是个醉死在温柔乡的纨绔少爷,哪里需要这般拼命!
沉默片刻。
陈知安轻叹一声,抚平心底的涟漪,轻轻揉了揉李西宁的脑袋,笑道:“干得不错,我的确需要,走吧,我们去人族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