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了一通火，甩袖离开。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有交好的官员低声咬耳朵。
“这种事，不该是皇上解释一下吗？”
另一位大人斜眼瞪他，“解释什么？谣言，越解释越乱！”
“那依着皇上的意思，咱们该做什么？”
“去查吧，总得找出个人来杀鸡儆猴，希望能有点效果。”
“那……”
“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皇上，到底是不是先帝血脉？”
“……皇上就是皇上，你记住这一点就好。”
踏入御书房内，朝歌沉着的一张脸就变得无比平静。
谣言就是她让人传出去的，她自然不会动气。
小雀儿在她书桌上蹦蹦跳跳，朝歌自然的洒下一把稻谷，那小东西就欢快的飞过来享用。
朝歌从鸟脖颈下的圆筒中抽出一张信纸。
是微生砚的回信。
自从上次挑拨了王江和王家的关系后，云州事宜进展一日千里。
处理掉王家人，矿和盐唾手可得。
这些情况微生砚在信中简单说了几句，重点说的，其实是一个人。
王氏之女，王知微。
微生砚见到王知微时，同时也见到了曾向他示好的李秀娘。
不过短短七天，李秀娘面上看不出什么样来，但行为举止上，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不对。
李秀娘似是看不见其他人，寸步不离的跟在王知微身后，满眼都是依赖，仿佛离开哪怕一步，就会活不下去。
微生砚瞧出不对，这么一查，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前两日，先是断食，只以水充饥。
到了夜间，也不许入睡。生生熬过两日后，王知微会短暂的出现两个时辰，这个时间，会允许李秀娘短暂入睡，到了时间，又会被锣鼓声震醒，
再三日，不许穿衣，不许洗漱，每日一餐，房中什么东西都没有，窗户也挡的严严实实，无人与她讲话，无人与她对视。
这样幽闭荒芜的环境，足以将一个心志不坚定的人击垮。
最后两日，点燃幻香。
耳边巨响不断，四面八方传来窃窃私语，恶意满满，却找不到讲话的人，和声音发出的地方。
折磨不断，身心俱疲。
在崩溃的前一秒，救赎出现。
王知微带着光亮而来。
就在那一瞬间，李秀娘满心满眼，就只能放得下一个王知微，只有王知微在，她才能用餐，安睡，平静，还有，活下去……
微生砚在信中评价。
王知微，人才。
刑部和大理寺就缺这样的人才。
但如果不能让她顺服，就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所以，微生砚来信询问，是杀是留？
朝歌看完信，几乎不曾考虑，就下笔写了一个大大的“留”字。
她口中轻吐一个名字，“王知微……”
这个姑娘，真凶，真恶啊！
朝歌手中笔一转，又写到，放了李秀娘。
可怜见的，碰上个疯子小变态。
这两人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过，王知微她是一定要留下的。
写完信，朝歌提着笔走到舆图前，写下王知微的名字。
这下子，状元，史官，尚书都有了。
不知道李秀娘有没有什么本事，不然，和王知微一起在朝堂之上做事，就算有个什么万一，到时候也好操作。
——
九皇子，十二皇子和十七皇子又凑到一起。
近来摄政王在云州掀起一番风雨，十二皇子烦得要死，勉强忍住火气来和兄弟们相聚。
十二皇子进门时，九皇子正手拿瓜子点心给十七皇子分享。
“哎？十二你来了？”
十二皇子挤出假笑，“是，咱们弟兄几个，聚一次，少一次，所以就算再忙，也得赶过来。”
这话说的伤感，其余两人面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九皇子微微握紧手心，眸色沉暗了一瞬，又苦笑道，“也是，二十几个兄弟，就剩下咱们……三个。”
说到最后，九皇子特意将“三”这个字咬重。
十二皇子抬眸看了他一眼。
“也是。”
对于他的回答，九皇子仿佛心照不宣，递了一杯茶过去。
十七皇子：“……”摸不着头脑。
他傻憨憨一笑，“两位皇兄打什么哑谜？我实在听不懂！”
十二皇子无视他，九皇子倒是热心的解答。
“我和十二弟说的是最近市井中关于皇上的流言。”
十七皇子闻言，顿时皱眉，“就是说六皇兄不是父皇血脉的那事？”
“正是。”
十二皇子冷笑，“咱们父皇虽然荒唐了点，但人是不是他的种，还是能认清的。”
九皇子点头，忽而话音一转，“都是亲兄弟，咱哥几个，到现在的称呼，还是皇子。”
十七皇子倒是不计较，“可能是皇上最近忙吧，你看他，先是遇刺，然后是被朝中的老官找麻烦，还要注意不被摄政王拉下马，现在又出现了流言这档子事，没想到我们也算正常。”
十二皇子神色难言的看向十七。
怎么和他这种智商的人是亲兄弟？无语！
他一挥袖子，坐在九皇子旁边，“也就你这个傻小子相信自个说的话。”
九皇子但笑不语，拉过傻站着的十七坐下。
他分别给两人倒上茶水，“好了，咱们兄弟难得相聚，还是不要说不开心的事了。”
十二皇子叹气，抬手揉了揉眉心，眸光一闪，“不知道金銮殿上那位在想什么，摄政王最近在云州可是一刻不停的搅弄风云。”
“我忽然想起来了，十二哥你的母家好像就在云州！”十七皇子说道。
十二皇子：“对，我最近总在头疼这个事。”
九皇子接话：“不是说去选秀吗？”
十二皇子直接笑出声，“那只是个名头罢了！摄政王微生砚高傲无比，怎么可能为皇帝去做选秀这种事？”
九皇子原本讲话含蓄婉转，这个时候，不知怎么想的，直接了当来了一句，“莫不是，摄政王想暗地里谋划造反？”
十二皇子、十七皇子：“九皇兄慎言！”
被截断话音，九皇子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苦恼着脸，轻打嘴巴。
“是我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