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
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杂声过后,就听到萧承烨愤怒的嘶吼声。
紧接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厮,连滚带爬的狼狈的跑出了房间。
“救命呀,王爷疯了,王爷疯了!”
小厮脸上满是惊恐,顾不得身上的刀剑伤,手脚并用的向后倒退着。
萧承乐听到小厮的话,愤怒的上前一脚将他踹出了很远。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胡话,本王的六哥怎么会疯呢!定是你们这些狗奴才看他病了,才扯出这些谎话来作践我六哥!”
萧承乐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从小就崇拜的六哥,会变成人们口中,嗜杀成性的恶魔。
他不顾身上的伤痛,发疯似的冲进了萧承烨的房间。
室内的景象刺的他满目的猩红,眼中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
“六哥……”
萧承烨听到声音,虚弱的提起了手上还染着血的长剑,冷冷的说了一句:“滚!”
萧承乐丝毫没有被萧承烨的模样吓到,反倒担心的走上前。
眼眶微红,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他深吸了口气,尽量调整了自己哽咽的声音,耐心的宽慰着萧承烨。
“六哥……你别担心,你的身体一定会好的,我……我这就回去广寻名医,一定会把你的身体调理到以前的状态的。”
萧承烨眼中一片死灰,嘴角挂着决然的笑。
“呵!我这副身子,已经彻底废了,哪儿还敢肖想什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我玄幽王府了!”
“六哥……”萧承乐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往前走,却被萧承烨横出长剑,挡在了二人的中间。
玄翌见状,赶紧上前拉走了萧承乐。
“九爷,您还是先回去吧?王爷现在正是低迷的时候,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
萧承乐收起了平日里的,脸色阴郁的看向玄翌。
“玄翌,你告诉我,六哥为什么会中毒?是不是那人……”
“九爷!”玄翌打断了萧承乐的话,警惕的向四周扫了一圈,随后低声嘱咐着。
“九爷,我家王爷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没办法再护你周全了,以后凡事,都需要靠你自己去解决,万望您多保重!”
“我知道了!你告诉六哥,不用担心我,我定然会为他找来名医,为他调理好身体的!”
萧承乐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玄幽王府,随后转身快步的朝着府外等候的马车走去。
回到马车上,他再也坚持不住的呕出了一大口鲜血,人也软软的倒在了马车的软榻上。
“快!王爷晕倒了,回王府!”
初一尽量固定着萧承乐的身体,免得他再受颠簸,进一步的加重伤势。
送走了萧承乐后,玄翌急忙回到了萧承烨的房间。
此时的萧承烨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虽然身形还有些消瘦,可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带死不拉活的样子。
他冷声问着身后的玄奕,“已经把老九送走了?今天这么一折腾,他的身体不要紧吧?”
“王爷,九爷已经回王府了,只是,他一上车就晕了过去。我听到初一大喊着让车夫赶紧回王府!”
“洛相府那边怎么样?”
萧承烨转过身,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听说洛清欢跟他中了同样的毒的时候,他一瞬间竟然也想到了是不是宫里的那位要杀她灭口。
相传温家世代手握着前朝的巨大宝库,只待有朝一日,昏君当道,民不聊生之时,温家便可以凭借这些宝物,一举成事。
所以,这也是当年温家莫名其妙在大战告捷之后,军中发生暴乱,主帅不知所踪的重要因素。
因为这笔宝物,早就已经被皇室惦记上了。
可他仔细一想,又觉得皇上若真是想要洛清欢死,见血封喉的毒药比比皆是。
他真是没必要选这一种毒性不是最强,但却是最折磨人的毒药。
所以萧承烨断定,洛清欢的毒,定然不是皇室所为。
可……那会是谁呢?
萧承烨百思不得其解,便也不再纠结。
准备待到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夜探一下香闺,看看能不能寻到蛛丝马迹。
玄翌将洛相府的基本情况都向萧承烨汇报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见自家王爷并没有什么反应,便静静地立在一旁,等着萧承烨的进一步吩咐。
“玄翌,今晚我要出去一趟,王府这边就交给你了!”
“王爷,让玄翀守着王府吧,我陪着您一起出去!”
萧承烨摆手,拒绝了玄翌的提议。
是夜,萧承烨全副武装,独自前往洛相府,准备夜探洛清欢香闺。
洛相府的守卫比起一般的府邸要精密许多。
也不知道是因为洛相爷多疑又贪生怕死的性格,还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儿,怕仇家寻仇。
总之,洛相爷每年都会在相府守卫方面花费大价钱。
然而这样的防备也仅仅是对一般人来说,对于萧承烨这样常年混迹杀场的人来说。
想躲过相府的守卫,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身形灵巧的躲过了相府隐在暗处的各处眼线,终于在相府最北边的角落里,找到了洛清欢居住的地方。
事实果然跟萧承乐说的那样,洛清欢居住的地方,甚至连他王府奴才的房间都不如。
萧承烨躲在窗下,看着破旧的房屋内透过微弱的烛光映照出来的女子单薄瘦弱的身影。
突然,一只野猫从萧承烨的脚下跑过,踩到的落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正在里面配置药材的洛清欢,赶紧扯过一旁破旧的桌布盖住了桌上的药材。
她扭过头,试探的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温心,是你吗?”
洛清欢附耳贴在一旁的门板上,压低着声音询问着。
外面一片寂静,可洛清欢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
她从不远处的窗子下面,感受到了不属于她和温心的危险气息。
她装作不经意的回过身,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眼神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彻骨的寒意。
她走到桌子旁,从桌上的针线篓里偷偷地摸出一根绣花针。
电光火石间,她的手腕猛然发力,银针穿过窗子上的油纸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