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雪红剑的剑光,在蔚蓝的天空中耀眼夺目。
卓玲这招“雪落人间”极其耗费真气,此招覆盖范围广,杀伤力强劲。
她心中已谋算好,之前如若用出此招,尹暮鬼魅般的步伐躲开不难。现在,尹暮血雾中的残影只剩一个,说明他体内真气也消耗了不少,此时两人差不多都到了最后时刻。
卓玲观之,找准时机,在尹暮攻击的空档,将最后保留的真气全用在“折雪剑”的这个强大招式上。
用完此招,卓玲脸色苍白,冰魄雪红剑光芒变淡,飘落至她的脚下,负着她摇摇晃晃的飘浮在半空中。
“雪落人间”铺天盖地的冰棱落下,覆盖了“玄”字号赛场内大部分范围。
尹暮慌乱,欲催动“血隐追魂步”逃跑,可是体内真气即将耗尽,再加上腿部的伤口,身体的敏捷度大大降低。
一枚枚尖锐的冰棱穿透血雾,激射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声响。
忽然,尹暮的身形从血雾中出现,倒飞出去,摔在“玄”字号赛场的地面上。
此时的他狼狈至极,胸口、大腿、胳膊、后背等处,衣衫皆被划破,伤口处冒着丝丝寒气,但是并无鲜血洇出。
寒气经过伤口入体,将他体内的经脉尽数冰封,尹暮跌倒在地,看着持续射来的冰棱,试图起身躲避。
可是他体内真气本就所剩无几,现在经脉被封,更无法动弹,面对飞来的冰棱,他已失去行动力,避无可避,慌乱中抬起胳膊挡在面前。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长松派的那位长老一个闪身,飘至尹暮身前。甩手抽出随身佩剑,飘至身前,那看似普通的佩剑瞬间化出两丈长的剑光虚影,挡在他和尹暮身前。
“嗯,这是‘大松涛剑’吗?”赛场外,江逸舟观之不解其意。
“御虚境的‘大松涛剑’!”于游眼中放光,向江逸舟解释道,“御虚化实,化无形为有形!”
天空的冰棱,射在长松派长老巨大的剑影上,碎裂成无数冰屑。
那老头右手伸出两指,催动真气控制着佩剑,剑影稳稳的挡住卓玲的攻击,纹丝未动。
尹暮放下手臂,看到长松派老者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多时,天上的冰棱消失,巨大剑影形成坚固的屏障,将射下来的冰棱尽数挡住。
卓玲御剑缓缓飘落,快要落地时,“当啷”一声,冰魄雪红剑率先掉在地面。
卓玲猛的跌倒在地上,她脚下勉强提起一分力道,单膝跪在地上,不至于摔倒。
她已竭尽了全力。
长松派长老慈祥的目光望向卓玲,含笑点点头,说道:
“女娃儿,你胜了!”
“好!好!”顿时,赛场周围发出阵阵高呼。
卓玲望向老者身后的尹暮,尹暮双臂垂在地上,黯淡的眼神中透露出失望的神情。
然后捡起落在身前的冰魄雪红剑,“唰”的一下,将宝剑插入剑鞘中,站起身时摇晃了一下。
“小玲子!”江逸舟向远处的卓玲喊道。
卓玲抬眼看向江逸舟,苍白的唇微微一笑,缓缓走了过来。
……
林潇湘扶着卓玲的胳膊,向祭剑坪外走去,江逸舟徐步跟在身后,陪伴二人返回明月峰。
就在三人刚走到天琼殿后时。
“啊!”林潇湘发出一阵惊呼。
江逸舟脚步一顿,看到两人站在原地不动,赶忙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只见卓玲脸色苍白,呼吸沉重,随着呼吸,尖挺的鼻间喷出两道白色的寒气。
林潇湘的左臂扶着卓玲,其上覆着一层冰霜,僵硬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卓玲身上一股冲天的寒气直逼云霄,江逸舟与林潇湘离的最近,二人的眉间、发梢皆挂了一层寒霜。
“不好!”
祭剑台上,云红袖发出一声惊呼,目光焦急的看向卓玲几人的方向。
“师兄!”云红袖又望向太玄掌门。
太玄掌门已察觉,向周围其他门派众人抱拳道:“我等处理一些事情,众位且继续!”
然后目光扫过青峰派几位长老,与云红袖焦灼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走!”
话音刚落,几道光影从祭剑台上迸射而出,眨眼间便落在了不远的卓玲身旁。
远远望去,只见几道身影将卓玲与林潇湘二人包围,然后华光一闪,又消失不见。
江逸舟只觉透体的寒冷,仿佛血液都被冻的凝固住了,他浑身僵硬,只有眉间拧在一起,两颗眼珠转来转去,行动不得。
太玄掌门与几位长老突然出现,一闪而过,卓玲与林潇湘二人随即消失。
就在几人消失的时候,邓白芝长老一挥手,一道白光射入江逸舟体内。
他身体晃动了一下,四下查看不到其他人,原地只剩自己一人。两手浑身上下摸了摸,好像恢复了正常,便匆匆向明月峰跑去。
随着几人的离去,祭剑台上空出几张椅子,俞恒琰两手紧紧握着扶手,欠身望向青峰派消失的众人。
“阿弥陀佛!”圆智法师似乎明白了什么,向正在张望的俞恒琰说道,“殿下不必担忧,有掌门及青峰派各位长老在,那女娃儿必定安然无恙!”
“嗯……”俞恒琰长叹一声,重新稳稳坐回椅子上,低头沉思。
身后不远处的金剑与银枪二人对视一眼,又都看向俞恒琰。
发现俞恒琰并无其它指示,便又看向祭剑坪上的比武。
“怎么回事?”吴勇与于游对视一眼。
刚才还好好的,卓玲只是真气耗费过度,并无受伤,为何突然这样。
“莫非是尹暮的毒?”吴勇猜测。
“不像,如果是中毒,应该早就发作……”于游看着跑远的江逸舟,“走,去看看。”
说罢,二人转身,向江逸舟追随而去。
“师傅,那个女孩儿怎么了?”
一直在“玄”字号赛场观看卓玲比武的林堂生向陈道平问道。
“那女娃儿好奇怪?”
陈道平搓着手中的竹杖,不知想些什么。
“哪里奇怪了?”林堂生追问。
“容为师想想……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这种情况?”
陈道平抬头望向天空,半天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