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之上,江逸舟与于游两人蹲在雪地中,静静的观望着芙蓉寨中的景况。
雪恨山像两个托起的手掌,仅有前方的一条小路通往山下,山后则是悬崖峭壁。芙蓉寨正坐落于“手掌”中的山坳里,地理优势极为特殊,真乃天险之地。
偌大的寨子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前边一群人来来往往的向山寨大厅中送去各种食物酒水,似是要举行盛大的宴会。
寨子前的院子里点燃着一堆堆的篝火,之前打头的那顶轿子正稳稳的停在大厅前,轿子左右空无一人,大厅中传来纷纷的议论声。
大厅后边,是一排排的房屋,成片的散落在山坳中的腹部。
寨前两侧,木头栅栏围成的弧形,当做抵御敌人的盾牌。
“快看!”江逸舟发现那个白衣男子领着另一顶轿子向寨子后边走去。
山寨后边人不多,许多房间中都黑着,应是都聚集到前厅去了。
“那顶轿子中有什么?”江逸舟默默的问了一句。
“好奇怪啊?”这时,于游莫名说道。
“怎么?”
“逸舟,你有没有发现……”于游眼睛始终盯着前院中进进出出的人群。
“发现什么?”江逸舟不知道于游发现了什么。
“婆娑教的这些人……”于游一手托着下巴,“那些缺胳膊少腿儿肢体残缺人,都很悠闲。而干活的都是些四肢健全的正常人!”
“这不很正常吗?残疾人怎么干活?”江逸舟不明所以,随口说道。
“不是,我是说——那些残疾人对正常人的态度,意气指使的,地位好像在婆娑教中要比正常人高!”于游说着,伸手指向寨子前院。
江逸舟远远的看到,山寨大厅门口一个手拄拐杖的男子,正在向一个男子咆哮,看情形似乎是责怪他走路不小心撞到了自己。
而那弯腰道歉的男子四肢健全,模样甚是卑微。
两人静静看了一会儿,事实似乎印证了于游的猜想。
“这个婆娑教真奇怪!”江逸舟不禁感叹道。
江逸舟的注意力始终没放过那顶抬去后院的轿子,只见两名轿夫从轿子中抬出一个麻袋,麻袋中装着什么东西在拼命蠕动,是个活物。
“抢人?难怪高大人说北竹城中频繁有人失踪报案,看来就是这婆娑教所为了!”江逸舟望着远处气愤的说道。
那两人将麻袋抬进一处僻静的院落中,白衣男子则在院门口看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于游,我想去后边看看。”江逸舟向于游说道,“咱们兵分两路,你在前边打探虚实,我去后院救人!”
“你去救人?”于游惊讶道。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江逸舟断然说道。
“婆娑教虚实还未知,冒然前去救人太危险了,还是先探明虚实再做打算。”于游拦住江逸舟。
“你在前边就行,后院人少,我正好去救人。如果见死不救,那还修什么道?”江逸舟正色道。
“逸舟……逸舟……”于游低声急呼,欲拦住江逸舟。
没想到江逸舟已经大步迈开,三两步跳进了寨子中,落在前院偏房的阴影处。
“唉!”于游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江逸舟冒然行动,他不能在这儿待着了。
于游聚起真气,轻轻一跃,飘身落在了江逸舟所在的偏房上边。
他欲再次阻拦江逸舟,可还没出口,江逸舟已经疾步向后院走去,只见他翻过前后院间隔的矮墙,消失在墙的另一侧。
于游向下看了看,前院中人还不少,正当他要追去时,白衣男子从大厅中走出,站在大厅门口望向外边,他赶忙缩在屋檐之下。
于游偷偷从屋檐瞄向大厅,白衣男子还站在门口,似乎很有雅兴的看着院中来来往往的人。
进出大厅的人,走到白衣男子身边,都会双手合十,弯腰说一声“使者好!”
于游躲在屋檐上,心中焦灼,替江逸舟担忧。
这时,白衣男子抬起双手,向院中的人们高声说道:“各位,各位,都把手中的活赶紧忙完,仪式马上要开始了,赶紧的!”
“好!”
“好!”
白衣男子说完,转身走入大厅内。
只见人们往来匆匆,陆陆续续都进了大厅,不一会儿,院中的人已寥寥无几。
又过一会儿,除了山寨门口的几名守卫,其余人皆进了大厅,前院后院一片空荡荡的。
院子中的篝火寂寞的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
于游见院中无人,望了望大厅的方向,闭目运转周身真气,脚底蓄力,奋力跃到了大厅上方的屋顶上。
芙蓉寨中的房屋大都是木头建造,于游脚踩在屋顶的木头上,一步一步走到大厅的正上方,慢慢俯下身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将真气凝入指尖,两指间泛起朦胧,轻轻的在面前木头上划了两下,割下来半个手掌大小的木头。
忽然伸手成爪,虚空一抓,将那半块木头吸入掌中,下方大厅内的情景一览无余。
只见大厅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有些拥挤,人群都聚在一起纷纷议论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坐在椅子上,被从大厅正中的屏风后边抬进了屋内。
于游看了看老者,老者下身盖着张虎皮,应是失了双腿,右眼斜斜带着一个眼罩,灰白掺杂的头发垂在身前。
老者环视向屋内环视一圈,清了清喉咙,高声喝道:“诸位,诸位!诸位安静!”
大厅内骚动声渐渐停了下来,霎时变得一片安静。
“咳!”老者又咳了一下,“今日,正值我教圣节,又有新的成员加入,真乃双喜临门!”
“好!”
“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老者抬手,手掌向下压了压,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老者继续说道:“正巧白菩萨闭关结束,于昨日出关,白菩萨真乃神灵转世,有幸降临到我婆娑圣教,带领我们在这芙蓉寨中生存度日,让我们过上了安稳平静的生活。下面,请白菩萨圣身显现!”
说完,大厅内的婆娑教众人都跪了下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虔诚的低头吟诵着什么。
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