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拍打在沙滩上。
海风轻轻吹拂着面颊,沙滩上的火光摇曳,欢声笑语随着愉悦的歌谣飘向傍晚的云端。
“小舟,慢点儿!”母亲温柔的嘱咐道。
“知道了,娘!”正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江逸舟扭头答道。
母亲带着慈爱的目光,依偎在父亲的肩膀,笑呵呵的望着他……
望着这幸福的画面,江逸舟开心的笑着。
突然,江逸舟愣住了,他看到父亲母亲身后的海浪逐渐涨高、涨高。
天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滔天的巨浪向着沙滩滚滚而来。
“爹、娘,快跑!快跑!”江逸舟大声的呼喊着,他想要冲过去拉住父母,可是一双脚仿佛被钉在了沙滩上,动弹不得。
父亲母亲似乎未察觉,任然面带慈爱的笑,在不远处望着他。
着急的他只能拼命的呼喊。
“爹、娘,快跑……”
他拼命的呼喊,父母一动不动的微笑着望着他,温柔的说着:“小舟,慢点跑……”
“哗……”
呼喊声逐渐被滔天巨浪湮没,熟悉的声音和慈爱的面庞,一同被巨浪吞没!
“爹、娘……”
忽然,江逸舟猛的惊醒!
“原来只是梦啊……”
江逸舟大口喘着气,脑海中还沉浸在梦中意犹未尽,他抬手摸了摸额头,这才发觉额头、后背出了好多汗。
“嗒、嗒、嗒……”
声音停止了片刻,便又继续响了起来。
“嗒、嗒、嗒……”
江逸舟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正伏在案边埋头捣药。
或许是老者听到了刚才的梦话,那蓬乱的灰白长发下,扭头目光往这边瞥了一下,又继续捣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逸舟环顾四周,屋里四壁都是用手臂般粗细的木头搭建,向阳的一侧开了个大大的窗户,对向墙上陈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柜子,老者正在柜子前的案上,宽大的布衫遮挡住了手中的药杵,只能看到一个佝偻的侧身。
江逸舟手摸到身下的床,薄薄的棉褥下是用藤条穿成的床板,从露出来的藤条可见编织的极为仔细,细细密密的藤条有规律的交织在一起,结实且富有韧性。
床的一侧有一个窗户,被挂起来的竹帘挡住了。
阳光透过竹帘照射在床上,洒下一道道明亮的光线。透过缝隙,江逸舟看到远处蓝蓝的天空、大片大片的白云,还有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
窗户外边传来声声鸟语和溪水潺潺,屋内不远处的小锅里,不知正熬煮着什么,锅中“咕嘟嘟”的水汽冉冉飘向屋顶,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儿飘过来。
“这里不是大魂城,我在哪里?”江逸舟想要起身下床,可是双腿沉重似千斤,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穿好鞋。
刚站起来,江逸舟感到身体有些恍惚,赶忙抓住墙边,一步一步艰难的踱到老者对面。
“老人家,这是哪里?”江逸舟向老者一抱拳,礼貌的问道。
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头也不抬,手中的药杵仍旧“嗒、嗒、嗒”着捣着。
“请问老先生,这里是哪儿?”江逸舟尴尬又不失礼貌的问道。
“嗒、嗒、嗒……”
仍旧没有理睬他。
江逸舟只好静候在一旁,老者稀疏的灰白长发垂下来,挡住了大半个面部,只能看到布满深深的皱纹的额头。
青白的麻布长衫下干瘦的身躯仿佛是得了重病一样,一阵风就能吹倒。
在看到他的双手时,江逸舟吃了一惊,从袖袍中露出来的手臂干枯、乌黑,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双活人的手!
目光扫过老者身后,沿墙的一人多高的柜子上,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格子,密密麻麻写着“黄麻、蛇蜕、龙涎……”等各种药材的名字。
稍过了一会儿,老者抬眼望了下正在看向药柜的江逸舟。
“气守丹田!”
老者说完,迅速抬手伸出两指向着江逸舟的腹部点出。
江逸舟没反应过来,只见几道黄色气劲从老者指间射出,钻入他的体内。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江逸舟下意识赶紧凝心聚气,疼痛使他的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老者接连点出几指,疼痛感这才逐渐消散。
老者收手,扔下江逸舟,独自走向药炉,缓缓端起煮沸的药锅,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碗,将锅中的汤汁倒入碗中,又端回来放在江逸舟身旁。
江逸舟调息完,长长吐出一口气。
“把它喝了!”
老者看也不看他,取出一张黄纸将方才捣碎的草药包起来。
江逸舟望了望一旁冒着热气的药碗,端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慢慢的喝了一口,苦涩感顺着舌头蔓延至喉咙。
“谢谢!”
江逸舟喝完,向老者道谢。
“像你这种体质的人,实属罕见!”老者将包好的药包放在桌子一旁,“老夫活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
“换作常人,经脉早已碎成渣了,你竟然还能活下来?奇迹!奇迹!”老者上下打量着江逸舟。
江逸舟已经回想起昏迷之前的发生的事情了,见老者忙完,便说道:“多谢老先生相救,敢问这是哪里?”
“摩别崖!”老者答道。
“摩别崖?”江逸舟皱了下眉头,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
“禹州之南,一般人不会来这儿,不知道很正常!”老者将桌案上的东西整齐起来。
“禹州?怎么到这儿来了?”江逸舟一拍脑门儿,“糟了,我得赶紧回去,小玲子还等着药呢!”
说完,江逸舟转身要走。
“你都睡十天了,有什么事也早耽误了!”老者嗤笑了一声,伸手指向屋顶,“说不定,你那个什么玲子,早等不及了,啧啧啧!”
“十天!”江逸舟听罢,心中懊恼不已,“怎么睡了这么久?完了,坏了坏了……”
情急之下,江逸舟心中生出一股焦躁之气,脚步刚要迈出,顿感胸中憋闷,吐出一口鲜血。
“哎呀,年轻人都是急性子!”老者说着,身形如鬼魅般飘至江逸舟身旁,留下一道残影。
江逸舟只觉一阵风吹来,肩上传来一股大力。
老者将他按坐在地上,手掌抵在他背后,将他紊乱的经脉镇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