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顶上,这几日热闹了许多,出入三清殿的青峰派弟子都行色匆匆。
虽已时至炎炎夏日,青峰顶上吹过的风依旧带着丝丝凉意。三清殿西侧的素元殿,乃平日里讲经论道之处,正值今日云红袖授道,殿中传来阵阵辩论之声。
殿外的拱柱下,俞剑休偷偷藏在粗大的梁柱之后。
一个身穿鹅黄色薄衫的女子,欢快的跳跃着迈向素元殿,手中的白色长绫随之摆荡,那女子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两枚浅浅的酒窝,舒展着柳叶般的细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只顾着向素元殿中偷看。
俞剑休将整个身子藏在梁柱后,竖着耳朵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突然,他跳出来大声喝道:“嗨,小莺儿!”
“啊!”女子被吓得止不住向后跳了一步,放声尖叫起来。
“哈哈哈,被吓到了吧!”俞剑休见她吓得通红的脸蛋,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俞……俞师兄,你坏死了!”小莺儿看清来人的模样,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攥拳向俞剑休捶去。
俞剑休下意识的抬起手,将那粉白的拳头握在手里,俊朗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好久不见,你这脾气一点儿都没变啊!照这样长大了可就没人要喽!”
小莺儿欲抽回手臂,可俞剑休的大手温暖又有力,本来红扑扑的脸颊顿时更红了。
俞剑休有所觉,急忙松了手。
小莺儿摸着滚烫的脸颊,害羞的垂着脑袋,避过俞剑休就要往素元殿中走。
“哎哎,刚见面就跑?”俞剑休向她的背影喊道。
“不理你!我要去见卓玲姐姐!”小莺儿娇嗔道。
俞剑休听罢,急忙摆手拦住她,“那你去错地方了,卓玲不在素元殿!”
小莺儿停下脚步,扭头疑惑的望向他。
俞剑休四下察看无人,便俯在小莺儿耳旁,低声说道:“卓玲现在被重点保护,她可是全青峰派最高秘密,除了师傅和云师叔,谁也不知道她被藏在哪儿?”
“什么呀,好不容易说服我娘带我出来玩儿……”小莺儿失望的垂下双手,撅起两片粉红的嘴唇嘟囔道。
“今天什么好日子,无定派和玄门一齐赶来青峰派?”俞剑休像是自言自语,又悄悄观察着小莺儿的表情,“无定派为何事而来啊?”
小莺儿摇摇头,“我问了娘,娘不告诉我!”
俞剑休转念,笑呵呵的说:“那算了,走我带你去转转!”
说罢,抽出随身佩剑,缓缓飘落在脚下。
二人轻轻一跃,跳上飞剑,向着山后飞去。
三清殿内,青峰派的众长老,玄门的住持圆智大师,无定派的莒奕、朱长老等人集聚一堂,宽敞的大殿中久违的热闹起来。
由付远山带领着几名弟子,把守在门外,阻挡一切人员进入。
此时,经过数天的飞行,江逸舟三人已驾驶着冰舟来到夏旸边境的夜河。
于游将吴勇搀扶下来,随手一推,冰舟缓缓向前滑行,驶入夜河上方时,失去了灵力的维持,栽入了夜河之中。
“老于,干嘛扔了它?”吴勇欲阻止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冰舟掉落,他一心想要尝试驾驶冰舟,因为腿伤这个愿望一直被搁置。
“答应老族长的事儿,不能将冰舟带出冻土大地!”于游歪了下嘴。
“这……就这么扔了,也太可惜了。”吴勇失落的垂下手臂,“那我们怎么返回师门?”
“呐!”于游指了指夜河对面高耸的第七十三剑楼。
狄忠亲自登上剑楼,迎接从冻土大地返回来的三人。
性格豪爽的狄忠当天大摆宴席,为江逸舟三人接风洗尘。军营中的将士无一不对他们充满敬仰之情,当夜三人皆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才告别狄忠,踏上返回青峰派的路。
江逸舟三人骑着狄忠赠予的骏马,疾驰在青州的官道上。
虽已至仲夏,青州北边的树木才抽出嫩绿的芽叶,一片淡淡的绿意,点缀在灰蒙蒙的天际,给江逸舟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卓玲,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待我回去一定说服太玄掌门,若青峰派肯与碧波水晶宫联手,再加上冬神族相助,一定可以让你和俞恒琰摆脱痛苦。
卓玲,等我!等我!
江逸舟心潮澎湃,紧紧夹了夹马肚子,策马疾驰。
于游与吴勇同乘一匹马,紧紧追随在江逸舟身后。
策马飞驰了半日,于游向只顾埋头赶路的江逸舟叫道:“逸舟,等一下!”
于游的喊声将江逸舟的意识拉回现实,他急忙勒住缰绳,坐下骏马抬起前蹄仰天长嘶。
“怎么了?”江逸舟调转马头,疑惑的望向于游。
此时,于游已经下马,留吴勇在马上,吴勇同样疑惑地看向于游。
只见于游眺望向路旁不远处的溪水,几条红色的鲤鱼不时跃出水面,在河水中欢快的嬉戏着。
“等我一下!”于游向两人说道,独自走到溪边,将手掌伸入水中。
江逸舟只觉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沿着溪水向下远远蔓延而去。
不多时,江逸舟在马上依稀看到水下出现一道黑色阴影,停在于游的手边。
“老于在干吗呢?神神叨叨的!”吴勇皱眉望向江逸舟。
江逸舟没有回话,二人静静的看着于游。
只见于游起身站立了一会儿,便急匆匆奔了回来,将手中的一枚竹签递向江逸舟,“不好了,出大事了!”
“啊?出什么事了?”吴勇大惊失色,伸长脖子看向那枚竹签。
江逸舟将竹签仔细看了一遍,便递给吴勇。
“太玄掌门等不及要行动了,宫主已准备攻上青峰派,夺回小公子!”于游皱了皱眉。
“云师叔答应等我回来的,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在冻土大地耽搁太久了!”江逸舟脑中急速的思索着,“明日……如果御剑飞行的话应该能赶上!”
“你还那么相信他们?”于游冷冷的说,“比起这天下的王,青峰派不惜得罪东海,一个青峰派女弟子的性命又有什么舍不得?”
“喂喂!你们俩……”吴勇左右看看,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哈,这位少年说的极有道理!”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