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白衣老者向俞恒琰说。
俞恒琰伸出双臂,白衣老者挥指一划,他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两道血痕,涓涓的鲜血便淌了出来。
同样,黑衣老者在卓玲的手臂上也各自划出一道血痕。
两人手臂上的鲜血流出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化作一道血丝,飘浮在空中。
黑白二老手中掐诀,各自牵引着一条血丝融入到帝江和白訧的内丹之中。
从卓玲手腕处流出的血丝逐渐变成冰蓝色,带着缕缕寒气,触碰到燃烧着火焰的帝江内丹,重新变回鲜红色,被黑衣老者牵引着渡入俞恒琰体内。
而从俞恒琰体内流出的血丝,则如烈焰般躁动不安,滴在石头上熔出一个小洞。经过白訧内丹的中和,被白衣老者控制着注入卓玲体内。
看着二人的血脉开始慢慢交换,白衣老者长舒了口气,向俞荣熙等人说:“从现在开始,施法不能中断,否则两人性命难保,你们就算拼死也要护好这里!”
两颗内丹由于血丝的注入,不安的上下躁动起来,引得俞荣熙和云红袖的心,也跟着忐忑不安。
云红袖站在水潭边,焦灼的样子让连沁一个劲儿的安抚。反观俞荣熙,自从帝江内丹出现,他的神识便模糊起来,帝江的影子断断续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一会儿是赵天阔被帝江巨口吞噬的画面,一会儿是卢平灵惨死的模样,一会儿又出现云梦泽烈焰汹汹、海浪滔天的景象……
“啊!”
俞荣熙忍不住喊叫一声,猛得摇晃着脑袋,想要把这些画面从脑海中赶走。
“师兄?”
“师兄?”
俞荣熙听到耳旁传来云红袖的呼唤,急忙转过脸。
“师兄,你……”云红袖惊讶不已,俞荣熙的眼眶通红,眼眸深处涌现出帝江挣扎嘶吼的模样。
“哦?师妹?”俞荣熙发觉失态,急忙深呼吸,暗自运起《乾坤气清诀》。
正在此刻,杜承乾提着剑匆匆跑来,在俞荣熙耳旁低语几声,又匆匆跑出山洞。
俞荣熙稍加思索,皱着眉向连沁抱拳低声说:“连掌门,外面有些情况望无定派相助!”
连沁点点头,向朱长老摆了摆手,二人一同走出山洞。
“师妹、冷兄!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俞长老放心!”
云红袖点点头,心中暗暗思忖着,刚才师兄是怎么回事,那眼底藏着的疯狂完全不像修道多年之人该有的神情……
“俞长老,到底何事?”向山洞外走的路上,连沁向俞荣熙追问,从刚才他的眼神中,聪明的连沁看出了他有未尽之言。
“连掌门,出去就知道了!”俞荣熙急匆匆迈着步子。
突然,连沁想到些什么,拽住俞荣熙的衣服,“莫非是小女?”
俞荣熙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连沁脸上闪过一道惊慌的神色,撇下俞荣熙,飞也似的跑出山洞。
刚冲出山洞,俞荣熙与连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从半山腰到雪云台,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群,刀枪剑影闪烁,青峰派的弟子和碧波水晶宫的大军正厮杀在一起,地面上躺倒着许多尸体,许多受伤的人来不及医治,躺在地上哀嚎声不止。
一只庞大的玄色大龟,如一座小山,被众多青峰派弟子围在其中,道道剑光、雷霆、火柱射在其身上,都被其坚硬的壳抵挡住了,连个印儿都没留下。
这时,玄龟的脑袋后边爬出条青色长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嘴里射出道道冰刺,碰触之人皆被冻成冰雕。
这正是玄武神兽的后裔——玄鳌的本体模样!
“玄武神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俞荣熙惊慌的目光四处搜索着门中的弟子。
连沁细细察看了片刻,对俞荣熙说:“不对,这不是玄武神兽!相传玄武乃由先天水灵之气转化而生,头似龙首、绕以灵蛇,透体布满黑鳞甲胄,可抵天穹之力,曲掌乾坤之力、生成世界之极,这只长得不像!”
“先别管它是不是玄武神兽,将它拦下再说!”说着,俞荣熙正要动手。
“娘!娘!”一声尖利的哭喊声响起。
连沁手握落羽霞神剑,搜寻着这熟悉的声音来源。
这时,玄鳌的身体向人群中冲去,撞出一片开阔的空地,白溟瘦小的身体便出现在连沁和俞荣熙眼前。
“娘,救我!救我!”小莺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沾满了泪水,向着连沁声嘶力竭的呼救。
在她的身旁,是同样被绑的俞剑休,两人脖子上皆架着一柄厚重大刀,白晃晃的刀刃上闪着刺目的光。
“剑休?你、你们怎么……哎呀!”俞荣熙懊恼地甩了甩袖袍。
连沁见到女儿受此委屈,眼角滑落两行热泪,恶狠狠的瞪向白溟。
“快放了我女儿,我且饶你不死,要不然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哼!”白溟冷哼,嘴角的胡子翘了翘,“老夫听你们修道中人传言‘无定派连道姑、脾气大本事小,仗着青峰有太玄、横行霸道母老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
“哈哈哈!”
白溟一番话引得周围发出一阵哄笑。
“你!”连沁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受如此欺辱,已是气得面颊通红,手中的神剑颤抖,忍不住要一剑杀了白溟。
“娘,救我!唔唔,救我!”小莺儿拧着身体欲要挣脱束缚。
抓着她的一名身高力壮的男子一把将她拉扯回来,在她面前晃起刀刃恐吓道:“再不老实,老子一刀宰了你!”
“你放开她!”连沁强忍着胸中的怒火,“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只要我无定派给得起都满足你!”
“喝!好大的口气!”白溟仰天笑了笑,“我碧波水晶宫纳四海之宝,藏天下仙山洞府,什么宝贝没有?老夫稀罕你小小的无定派?”
连沁被气得七窍生烟,可女儿被缚,此时也只好任其讥讽。
“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就说个条件,咱们做笔交易:把我儿交出来,否则——不止她俩,你们——都得死!”白溟伸出干瘦的手指,一一指向青峰派众人,“一个人的命,换你们所有人的命!这笔交易值不值?”
白溟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进入众人耳中,都如遭雷击,令人毛孔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