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都是怨灵幽魄聚集之地,以你一介肉体凡胎,去了就是白白送死!”叶傅拧眉劝道。
江逸舟没有理会他,坚定的眼神一直盯着俞恒琰。
俞恒琰眸子间的精光,同样直勾勾射在江逸舟脸上,“啪”得拍了声案几,背后的灯焰摇摆不定。
“好!看在邓师兄的份儿上,我准许你进入!”
闻言,江逸舟欣喜不已,刚要俯身拜谢,被俞恒琰制止。
“且慢!”
“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江逸舟抬起头。
“好!”俞恒琰开心的拍着手。
“我准许你进入轮回之门,但是——”他顿了顿,“从今日起你得作我夏旸的武夫,助我灭掉狼幽城的狼骑叛军!”
江逸舟闻言,双眉紧紧拧在一起。
“待我马踏狼幽城之日,便是你进入冥都之时……”
……
黑暗的囚牢中,小舞还在试图将锁链挣断。
“什么破铁链,连真气都使不出来!”
说完,气鼓鼓的将锁链一甩,向林堂生吼道:“喂,小呆瓜!快想办法把锁链解开?”
林堂生修为最低,在今日摆脱狼骑追杀时已受了内伤,如今身体还虚脱,有气无力的说:“姑姑,我、我饿得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小舞见罢,白了他一眼。
这时,两名守卫跟着江逸舟缓缓走来。
见江逸舟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小舞急切的问:“喂,小舟,怎么样?他放我们走吗?”
江逸舟没有回答,一挥手,身后两名守卫上前打开囚牢,将小舞和林堂生的锁链解开。
“那个夏旸的皇帝答应放我们走了?”小舞笑道。
江逸舟侧身避开小舞的眼神,忧郁的说:“你们走吧!”
小舞的笑容瞬间凝固,目光中满是不解与关切。
轻声追问道:“我们走?那你呢?”
江逸舟沉默片刻,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自有打算,不必为我担心。”
突然,“啪”的一声清响。
江逸舟的脸颊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小舞气鼓鼓的喘着粗气。
林堂生望着眼前这一切惊呆了,一时间左右看着两人不知该如何劝解。
“我们不远万里陪你从并州来到洛州,如今你一句走吧就把我们打发了?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主人也不会死去……”说着,眼泪急簌簌从小舞的脸上滑落。
“我们不是你养的宠物!”
“不是你的奴仆!”
“不是你想要就要,不要就可以随意打发走的……”
小舞的双眼通红,想起当初修道人士在昆仑山中将她全家围捕猎杀,爹和娘的内丹都被人狠心挖去……
当她躲在悬崖下的石壁上,无路可逃时,是江寒山出现,将她救出!
如今亲人尽去,主人已死,天下之大再无归处……
“姑姑!”
江逸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不起!”
小舞顿住脚步,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嘴角的利牙狠狠咬着,将下唇咬出一缕血痕。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碧芒闪烁,玉芭蕉凭空出现,落在她的脚下。
小舞轻轻一跃,头也不回,操控玉芭蕉飞驰而去!
林堂生缓缓走来,侧着头不解的望着江逸舟。
“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才刚刚聚到一起?”
江逸舟没有回答,凝神望着玉芭蕉消失在天际,猛一转身,闭眼就欲离去。
“大哥!”林堂生高声叫道。
江逸舟身体颤抖,停下脚步,心中如嚼了一口黄连。
此一番沙场征战,不知要多少岁月才能结束,留下小舞和林堂生二人在军营,这种辛苦,他怎么舍得?
还是狠一狠心,让她们离去吧!
“这次救人有功,夏旸皇帝答应要帮我进入冥都,你们修为太低,不要留在这里拖累我!”
“拖、拖累……”林堂生闻言,心头如遭重锤。
“你、你还是那个江逸舟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无情?”林堂生摇着头不敢相信所听。
“如今天下大乱,战火马上就会烧遍夏旸六州!在这等乱世之下,当然是求得生存为上策!”江逸舟背着身说。
林堂生双肩耸动,气鼓鼓的喊道:“我不信!你难道不去轮回之门了吗?你一直坚持的不就是要复活所爱之人吗?”
“是啊!如今有了夏旸朝的帮助,你们——只会碍事!”
林堂生只觉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踉跄着后退两步,低着头思索着,还欲再说些什么。
一抬头,江逸舟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
中军营帐里,围聚着一群人。
俞恒琰独坐着,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路线图纸,他目光从容,一一扫视过帐中各人的脸,激昂的说:
“长明城,我夏旸八万黎民百姓惨死于俞熇的狼骑之手!朕曾立誓要在一个月之内夺回长明城,手刃俞熇,为死去的八万臣民报仇!”
“半月时间过去了,三宝盆如一根刺,紧紧插在我军的肋部!如今——这根刺被拔了!”
说着,俞恒琰站起来,手指向角落里的江逸舟。
“江逸舟——”
顿时,大帐之中目光一齐聚在他身上。
“是他,帮我们破掉三宝盆大阵,带回七十多名联军将士!”
俞恒琰从案几上拿起一枚方盒,轻轻打开,取出里面的一柄三寸长铜剑,向众人展示。
“今日——朕特封江逸舟少侠为破虏将军,负责统领‘夜刺’营!”
说完,旁边一名斥候示意江逸舟上前受封。
江逸舟穿过指指点点的人群,缓缓走到案几前,双手捧过俞恒琰手中的铜剑。
俞恒琰微微一笑,背负双手,高声说:“破虏将军听命!”
顿时,营帐中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明日,命你率领‘夜刺’营,向长明城出发!”
俞恒琰一边说,一边举起手掌。
“五天后,朕要收到破城的捷报!”
“五天……这怎么可能?”
“夜刺营如何办到?”
“就他一普通少年,到底有什么本事?”
人们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江逸舟心中知道,俞恒琰就是在利用他,想让他御虚境的修为来镇慑俞熇,顺便在大军中建立威望,巩固人心。
于是他经脉中真气飞速运转,强大的气势暴露无遗,瞬间就在营帐中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