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察听得愣了一下：“明天？”
傅恒郑重地点点头：“是啊，你和…那人说好了吧？”
“……”
见海兰察沉默下来，傅恒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拍拍海兰察的肩膀安慰道：“看开点吧，这里毕竟是皇家。”
出乎他意料的是，海兰察并没有气馁，而是笑呵呵道：“这次立功皇上允了我一个条件，我很有信心，等我把大炮改进完成，我就向皇上请求赐婚！”
傅恒对此无比诧异：“你说真的？万一皇上选了博尔济吉特格格入宫呢？”
海兰察摆摆手道：“你别忘了长乐坊的那场赌局，我可是跟着皇上把老本都投进去了，绝对不会亏的。”
傅恒看他这么乐观，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由着他这么安慰自己。
翌日
太后、皇上等人齐聚一堂，皇贵妃负责主持大局，像云珠、纯妃这样的高位嫔妃也纷纷到场，其余小嫔妃自然没有机会来。
内务府将选秀的场地布置得非常精致，皇贵妃侧头向太后请示：“太后，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太后微微颔首道：“开始吧。”
“是。”
皇贵妃看了眼纹丝不动的皇上，又觑了眼事不关己的云珠，笑着让内监传几位格格入殿。
内监一甩拂尘，高声呼道：“宣博尔济吉特氏、巴林氏、拜尔噶斯氏、和卓氏…入殿。”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群女子鱼贯而入，她们有的身着皇家旗装，有的还穿着蒙古部落的服饰。
太后见状脸黑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恢复慈眉善目的样子，等所有格格行了大礼，她乐呵呵地开口：“免礼，都起来吧。”
“谢太后。”
“皇帝，咱们大清和蒙古一向有着联姻的政策，眼前站着的都是蒙古各部最优秀的女子，你快选吧。”
太后张口催促着弘历，弘历却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然后说道：
“蒙古各部的女子确实优秀，咱们大清的子弟也不遑多让，朕最近一直在想，何不让这些年轻才俊跟你们见上一面？这又何尝不是满蒙联姻，皇额娘，您说是不是？”
太后的眉心紧皱，沉声问道：“皇帝，你不是在跟哀家开玩笑吧？”
弘历摊了摊手，一本正经地答复：“皇额娘，儿臣年岁也不小了，与其耽误这些小女儿，倒不如为她们挑选满洲大族的宗室子弟…”
太后只觉得他这话很荒谬，一旁的皇贵妃也听不下去了：“皇上，蒙古把她们送来是为了进宫…”
弘历抬手止住她的话：“蒙古使臣入京是为了和我大清表示友好，朕理当拿出最好的待遇善待她们，博尔济吉特格格，你说是不是？”
桑娜忽然被点名，脑袋不由懵了一下，稀里糊涂地回道：“是。”
“朕问你，如果让你在大清的宗室子弟之中挑一位青年才俊，你可愿意？”
弘历的眼神深邃，仿佛对一切都洞若观火，桑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到海兰察还在等她，说不定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就猛猛点头道：“奴才愿意！”
弘历哈哈大笑：“好！皇额娘你看，朕就说她们愿意。”
太后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只能侧头吩咐皇贵妃主持局面，她则是沉着脸喊弘历进入后殿说话。
弘历临走前还给云珠抛了个眼神，这一幕被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云珠抿了抿唇，头一次觉得皇帝这么显眼包。
“弘历，哀家看你真的是疯了！”
太后指着弘历怒道，她真的没想到他会把选秀弄成这个局面，好端端的非要说什么许给宗室子弟，这让她如何跟满洲大族交代？
弘历抛了抛腰间的玉佩，似笑非笑地说：“儿臣觉得这个决定很好，难道皇额娘就不觉得满蒙联姻是个错误的规制吗？”
“放肆！是谁跟你这么说的，是不是贵妃？”
弘历摇摇头道：“此事和贵妃无关，只是儿臣心底的想法，满蒙联姻确实充满政治意义，但对如今的大清来说，蒙古只是大清掌握紧密的一处外藩，其怵大清之威、畏大清之盛，朕以为让满洲大族与之联姻便是足够。”
说出这番话时，弘历的眉宇之间都充斥着霸气，太后被他一时说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你…”
“皇额娘，儿臣这么做都是思量许久的，对大清有利的事情儿臣一定会做，对大清不利的事情，儿臣绝不会轻饶！”
弘历弯下腰深深行礼，随后大步流星地出去，太后捂着胸口落在座上，嘴里念道：“皇帝心大了，哀家管不住了…”
前殿
皇贵妃让人重新上了茶点，强装镇定道：“都坐下歇歇吧，皇太后和皇上有事要处理。”
“是，多谢皇贵妃。”
云珠慢悠悠地抿了口奶茶，那悠闲的样子看得纯妃都觉得羡慕，她贴过来小声问道：“贵妃姐姐，皇上那话有没有跟你说过？”
云珠瞥了她一眼，假装听不懂问道：“什么话？”
纯妃朝她挤眉弄眼，暗示道：“就是不选秀的事啊…”
云珠朝她轻轻一笑，如玉容花开般美丽，纯妃的眼睛都看直了，却听见她说：“本宫也不知道。”
纯妃被噎了一下，为了掩饰尴尬拿起奶茶喝了一口，高座上皇贵妃看见她们俩似乎在交谈，眼神微暗，她启唇问纯妃：
“纯妃，你和贵妃在说什么？”
纯妃被点了名字，表情有些慌乱：“臣妾…臣妾在和贵妃姐姐商讨育儿经呢。”
对这样的话，皇贵妃可不会信，正当她还想问话的时候，两位拜尔噶斯格格站了起来，她们走到中间行礼：“皇贵妃娘娘，奴才们斗胆想问您个问题。”
皇贵妃微微一笑：“你们问吧。”
娜塔莎、娜比莎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奴才是想问问，今天的选秀还作数吗？”
皇贵妃面色一变，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作数，皇家选秀是何其重要的事情，岂会轻易变成玩笑？”
娜塔莎听了追问道：“那皇上方才…”
皇贵妃不悦地打断她：“你们听错了，等太后和皇上出来，选秀就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