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他们有事儿?”
“是的。”
“这个时间段,他们应该在生活区。你沿着这个走廊往下走,在第三个路口左拐就是了。”
“谢谢。”
魏来推开那个路人,一路朝着生活区的方向移动。
到了生活区的门口,两名囚犯走了上来,帮助魏来摘掉手铐,扔进了回收桶里。
魏来见状,不由地撇撇嘴。
原来,手铐都是随时会被收走,自己想利用汤汁腐蚀螺丝钉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因为这样的话,自己是没有办法保证每次都能戴上属于自己的手铐。
推开生活区的大门,魏来看见了一幅热闹的景象。
左手边是食堂,此刻食堂的座位上还没有坐满。
正中间是休息区,躺椅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中间,不少人吃完了饭立刻就会躺在椅子上打瞌睡。
右手边是游乐区,街机、家用机甚至连赌博机都应有尽有。
生活区里的服务员也都是囚犯,他们的服务态度非常好,甚至要比现实世界那些服务员还要优秀。
至少魏来在KFc吃东西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服务员的笑脸,他们从来都是催促自己“扫码点餐”。
“这个监狱有点东西啊,服务挺到位的?不知道有没有洗脚按摩的地方啊?”
魏来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自己就算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傻孩子,这就不行了?你也不过如此嘛!】
紫川又一次在魏来眼前诈尸。
魏来气不打一处来,挥拳砸向面前的红字。
“闭嘴!”
“哎呀!”
魏来挥拳出去,正好打到了路过的囚犯。
囚犯的脑袋上肉眼可见地肿起了一个大鼓包,但当他看见打人的是魏来之后,对方立刻低下了头,转身从另外一边走开了。
魏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紫川的精神攻击无处不在,不过他恰如其分的嘲讽也正好提醒了魏来。
可能这座监狱就是利用这种种制度来让囚犯们产生归属感,直到自己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彻底和监狱融为一体。
“冷静,冷静,别给带跑了。”
魏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从脑袋里面赶走。现在他不仅要对抗幻境的洗脑,还要提防紫川的偷袭。
魏来不假思索地走向食堂。
那些还在用餐的囚犯看见魏来之后,一个个连嘴巴都不敢动了,全部埋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盘子。
魏来对大伙儿的反应十分满意,他直接走到食堂后厨,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后厨的大门。
“小龙,虫子!”
魏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后厨内回响。
下一秒,两个囚犯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大哥,你来啦!”
“大哥,我是小龙。”
魏来循声望去。
小龙个子不高,眼睛细长,下巴很尖,整个五官脸型组成在一起就像是一只狐狸。
虫子身高和魏来差不多,属于高瘦的类型,他身上没有什么肌肉,看上去像是长年缺乏营养。
二人来到魏来身边,点头哈腰地嘘寒问暖。
“大哥,你来啦?”
“对不起呀大哥,我们今天要在食堂里工作,所以没有时间亲自接大哥出来,实在抱歉。”
“大哥你想吃点什么?小弟立刻去帮你弄。”
魏来第一次享受这种前呼后拥的感觉,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他咳嗽两声,拿腔作调道:“不用了,现在还不饿,给我弄两只烧鸡当零食吧。”
“大哥,今天的食材里没有烧鸡。”
“没有烧鸡?猪肝也行。”
“猪肝得过几天。”小龙有些愧疚地说道,“监狱的食物配给都是有计划的,没有那么好弄。”
“这样啊,那你们有什么帮我弄什么吧。”
“好好,您稍等。”
小龙和虫子在魏来面前点头哈腰,转身走进后厨。
那些后厨里的囚犯看见二人之后,居然也开始朝着他们点头哈腰,小龙和虫子就像是拿到了鸡毛令箭一般,对着其他人颐指气使,颇有大将风范。
过了好一会儿,一大盆红烧猪蹄新鲜出锅。
小龙知道魏来的食量,于是干脆抬着这一盆红烧猪蹄,亲自送到魏来面前。
“大哥,您请用。”
“谢谢。”
魏来抓起一个猪蹄,三下两下就啃了干干净净,就连骨头也被他咬碎吞了下去。
“剥点蒜给我,解腻。”
魏来话音刚落,虫子就已经把一个剥好皮的蒜瓣放在了魏来手边。魏来意外地看了一眼虫子,没想到这两人倒也是个人才,伺候人一点不含糊。
“大哥,味道可口吗?”
“嗯,不错。”
“大哥喜欢就好。”
小龙和虫子尽力巴结着魏来,这让魏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不,当然没有。”
“只有我们帮大哥办事儿,哪儿有让大哥替我们办事的道理?”
魏来闻言,冷笑一声。
很显然,自己一人爆杀两位大哥的事迹已经在监狱里传开了。
即使自己不为小龙和虫子做什么事情,只要魏来对他们二人多笑几次,也足够他们在其他囚犯面前用鼻孔看人了。
魏来一边啃着骨头,一边问道:“我上次杀的那两个人……”
“他们都该死。”
“哦,我倒不是在意这些。”魏来耷拉着眼皮,“我想知道监狱里都有哪些势力。”
“胖子和大胡子死后,他的手下就散了,现在到处被人欺负。监狱里还有另外一帮势力,他们叫同乡会,都是老乡,所以异常团结。
还有一帮人叫做自由会,他们经常研究一些监狱不给研究的东西,时不时要有人被关禁闭,所以我们很少和自由会打交道。”
“大哥,你想要和那些人碰碰?”
“没有,只是稍微问一问。”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魏来面前的红烧猪蹄就已经消掉了七八成。
周围吃饭的人都看傻了眼,大家全都围在魏来身边,观看魏来的大胃王表演。
魏来咧嘴一笑,抬头扫了一眼围观群众。
大伙儿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和魏来的目光接触。
“没关系。”魏来笑道,“老子脸上又没有长勾八,想看就看。”
听到这话,有几个大胆地终于抬起头来。
更有甚者已经在外面开起盘口,要赌魏来花多少时间能吃完剩下的猪蹄。
魏来见人聚集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说道:
“各位,大家也听说过我吧?我就是那个三天前连杀两人的家伙。”
大伙儿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魏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魏来继续往下说着。
“以后大家见到我,可以叫我血手人屠,爱喊我大哥呢也没有问题,我受得起。
我现在有件事情要麻烦各位弟兄。
我想找一个朋友,他名叫丁一。长得比我高一点,身材很壮,经常摆出这样的扑克脸表情。”
魏来拉着自己的腮帮子,摆出国字脸的造型。
“总之,你们谁要是看见符合这种样貌的人,请第一时间来找我,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知道了屠哥。”
“赴汤蹈火啊,屠哥。”
“嗯,就这样。”
魏来点点头,无论他现在画多大的饼他都不心虚。
反正自己只要能安全脱离幻境,自己欠下的债就能一笔勾销了,这些囚犯的水平有限,恐怕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做什么难的事情。
魏来见大伙儿如此捧场,干脆又让小龙送上第二盆猪蹄,左一个右一个往自己的嘴里吃着。
……
一天过去了。
魏来几乎就是在吃喝玩乐中度过。
他发现,囚犯交易用的一般等价物居然是扑克牌。
一张大小王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百元,KqJ相当于五十、二十、十块,数字牌则相当于五块或十块。
如果需要找零的时候,大家会用尺子测量,接着撕毁纸牌。
囚犯们的工作非常自觉,而且工资还是日结。于是,囚犯们干脆干一天、玩一天,这就是囚犯们“纸醉金迷”的工作。
这一天,魏来刚刚睡醒。
小龙突然来到他的面前,一脸兴奋地说着:“大哥,我们找到你朋友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把他带过来了。”
“在哪儿?”
“你跟我来。”
魏来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到十秒的工夫就穿好衣服跟着小龙出发,直接来的了食堂的后厨。
魏来一抬眼皮就看见了丁一。
此刻的丁一衣物显得有些狼狈,就连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对劲。
“你离开一下,我要和我朋友单独聊聊。”
“好的,大佬,我先走开。你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魏来目送小龙离开,轻轻关上了门。他走到丁一身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蛋。
“喂,醒醒,别睡了。”
“啊?我没睡啊?”
“老子叫你醒来!”
魏来举起手掌“啪”的一声砸在丁一脸上,总算是报了上次被扇耳光的仇。
丁一一脸茫然,疑惑地看着魏来,“你打我做什么?”
“这是让你清醒的手段。”魏来一脸正经地说着谎话,“你现在还好吗?”
“除了脸有些疼……”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当然……我叫……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