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内。
几个研究人员正在紧盯着屏幕，仔细观看魏来反杀001号保安的镜头。
站在最前面的研究员满头银发，可是脸上没有丝毫皱纹，看上去也就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他名叫邵子明，是一个服用了三期药物的实验员。
邵子明的实际年龄已经有八十八岁了，他本来有很多基础疾病，但在服用了三期药物之后，不仅所有疾病都消失，连容貌也回到了二三十岁的样子。
他的手下们看了好几遍监控视频，纷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叫龙傲天的人注射了两次一期药物，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成长。”
“你们别忘了，龙傲天可以打败001，是因为百特曼从旁协助。两个人打一个，自然有天大的优势。”
“那龙傲天的耐受能力也是惊人呀，项圈的电流足够把他打翻，他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冲上去反杀保安，这种意志力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难道他是受虐狂？”
“对，我觉得他有实力冲击第五期。”
大伙儿兴奋地互相看了看。
目前为止，大家都认为超人药的安全剂量是四期，如果再往后注射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副作用。
严重者会丧失生命，亦或是变为没有理智的怪物。
邵子明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屏幕说道：“这是个练家子啊。”
“练家子？”
“是的，他出的每一拳都是最短、最快的途径，而且在挥拳的时候他会自然而然地带上腰部的力量。
没有经过专业武术训练的人，根本没有可能做出如此自然的动作，他至少练习过三年武术。
其次，他的功法架势很有国术的风格，而现在真正能掌握国术的大师已经不多了，教他格斗的师傅也一定是个高手。”
“国术？那不就是舞蹈吗？”
研究员们哈哈大笑。
现在利用国术来骗钱的假大师太多了，所以年轻人在听到“国术”一词后都忍不住疯狂嘲笑。
邵子明摇了摇头，他看向自己的手下，满脸严肃地解释着。
“现在的国术确实有很多都变成了舞术，这是因为国家已经把国术定义为强身健体的运动，而不是杀人技术。
国术是杀人术，这是在战场搏杀之后总结下来的技巧，那不是花拳绣腿的舞蹈动作。
没有杀过人的话，根本不可能练成真正的杀人术。
正常人在杀了人之后，都多少会有一些心理冲击。他们要么感到兴奋，要么感到害怕、忏悔。
但是你们看看这位叫龙傲天的人，他的眼神里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的表情，他不像是在杀人——更像是在杀鸡。”
邵子明的声音极具穿透性，他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
在监控视频的最后，龙傲天梗着脖子看了一眼监控器的镜头，那眼神里流露出的神采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这时，这些成天躲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才明白——杀气真的是有形有质！
手下不敢再和龙傲天的眼神对视，他们凑在邵子明的身边，询问下一步的策略。
“邵博士，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邵子明摸了摸下巴，“给他注射二期药物，如果成功，就给他安排工作。”
“是。”
“另外，叫人做一下他的背景调查，我不认为一个打工仔可有这么好的身手，还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我怀疑他是超自然界的人。”
“是，明白。”
……
魏来和百特曼被安保人员押送着送进了一间单独的房间，在这里他们看不见其他任何一期的实验体。
这个房间里一共有两张床，甚至还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打开门后里面居然是盥洗室。
这里虽然没有栅栏门，但在门板上还是留了一个窥视窗。他们二人在里面依然没有隐私可言，但至少在大体观感上要比之前的监牢舒服多了。
魏来眨了眨眼，愣愣地说道：“这是禁闭室？为什么比我们的房间还要干净？”
“我也不清楚啊？”
百特曼挠了挠头，同样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魏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坐在床边，望着自己的手心发呆。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他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寻常。
百特曼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嘿，龙傲天？龙傲天？”
“你在叫我？”
魏来猛然抬起头来。
“你似乎不习惯别人叫你这个名字？”
“嗯……我有些疑惑……”
百特曼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一些很大胆的想法冲进了他的脑海中。
“刚才你打架的样子我看见了，你肯定以前练过吧？”
“我真不记得。”魏来头痛欲裂，“我现在脑袋疼得要死，我一想事情就会疼。”
“是吗……”
百特曼没有说话，他默默走到魏来的背后，挥拳朝着魏来的脸颊砸去。
魏来汗毛直树，他本能地缩起脖子，反手扼住百特曼的手腕，用力一别。百特曼疼得倒吸凉气，不停喊道：
“停停停，我认输了。”
“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速度，快松手。”
魏来放开百特曼的手腕。
百特曼不停甩动臂膀，“你看我怎么说来着？这种反应能力可能是普通人吗？”
“所以……”
“你和我一样，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你要么是一个经受过专业格斗训练和杀人训练的特种兵，要么就是一个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异人。
我同样也是超自然界的，我可以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你属狗的吗？还闻到味道？”
“你咋不相信我呢？”百特曼用力拍了拍魏来的肩膀，“说吧，你不是魏来派来救我的？你身上有没有藏什么厉害的武器？现在掏出来吧？”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唉，什么时候你才能恢复记忆呀。”
百特曼担心地叹了口气。
很显然，面前的这个“龙傲天”是一个强化体力或是力量的异人，不像他这种是强化精神的。
如果没有记忆，百特曼的异能很难使用。
不仅如此，他们脖子上的项圈还有压制精神力的作用，看起来时代科技对超自然界也有涉猎。
相反，力量或体力特长者，大部分的异能都是被动施展的，剩下的主动能力还有可能形成肌肉记忆。
百特曼坐在魏来的身边，望着面前的禁闭室，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变成高级小白鼠了？”
“什么意思？”
“我们俩刚才杀死了那个垃圾安保，证明了我们的实力，说不定他们会继续对我们用药，而且可能是二期药，不然他们不会让我们住这么好的屋子。”
“可能吧，我先去上个厕所。”
魏来拉长了脸，似乎根本没有和百特曼闲聊的心情，他双手撑着膝盖，从床上站了起来，捂着脑袋走进厕所。
啪嗒——
魏来关上厕所门，贴在门板上偷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
百特曼躺在床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看来他的情绪似乎很不错，可是魏来却一直非常烦恼。
魏来走到洗漱台前，用清水不停清洗自己的脸颊，就好像自己的脸上有一层厚厚的泥瓦似的。
“这一定不是我的脸。”
魏来盯着镜子，默默思考着。
百特曼说自己是“魏来”派来的帮手，但他却觉得自己就是“魏来”。
“我记得我长得很帅呀，应该不是长这个样子，我的鼻子应该更高一点才对……”
魏来一边捏着鼻子，一边自言自语着，他的记忆虽然混乱，但他的头脑却很清楚。
“我的容貌变得陌生了，这应该是某种超自然的技术，百特曼并没有欺骗我。
但是……为什么我来这里之后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我也是超人的话，为什么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魏来皱着眉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
“一定是这个东西吧？”
魏来用力拽了拽项圈，但是这东西依然纹丝不动。他闭上眼睛，回忆刚才杀死安保的过程。
疼痛可以刺激肾上腺素分泌，自己似乎在极端兴奋的情况下，可以发挥远超常人的力量。
也许……
魏来捡起了洗漱台上的牙刷，用墙壁把牙刷头磨尖。接着，他反握着牙刷，用力捅在自己的大腿上。
“哼。”
魏来轻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腿被捅了一个窟窿，他眼神里满是冷漠，就好像那双腿不是自己的大腿一样。
“好了，有点感觉了。”
魏来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扣在项圈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地向外发力。
魏来的手指已经被勒红了，但是项圈也开始变形。他瞪圆了眼睛，发现项圈的中线上多了一条指甲粗细的裂缝。
“有效果！”
魏来咬着牙，立刻用自己的大腿撞墙，让牙刷捅得更深一点，疼痛的刺激不仅没有让魏来感到不适和害怕，反而让他可以爆发出更大的力量。
咯吱咯吱——
项圈已经开始发生形变，魏来甚至都能看见项圈接口处的螺丝钉了，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只差最后一点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