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僵尸来到大厦门口，主动帮姜学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c-019骑在姜学的肩膀上，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
“精神饮料。”c-019脸色有些担忧，“异学会的特工们经常会喝这种药，所以他们连流出的汗水都是那个味道，我不会认错的。”
“你是说，异学会的人已经先到了一步吗？”
“是的。”
这栋大厦是一个百货商场。
商场货架上的商品已经全都被人搬空了，只留下货架歪歪扭扭地放在大厅里。
货架中间偶尔可以看见腐烂的尸骨。
和学校里的尸骨不一样，这些人明显都是死于暴力，他们要不然手脚骨折，要不然就是头骨破裂。
姜学心里有些不忍，他站在那些尸体面前，双手合十地念叨着什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啧啧……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信佛？”
“毕竟看见同类死了，能不伤心吗？你说他们是不是被僵尸们打死了？”
“这谁知道呢？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个土着居民呢。”
c-019对姜学的怜悯之心略有不屑，说起话来也有些爱理不理的样子。姜学忽然感到游戏手环一阵震动，上面竟然提示附近有道具。
“幺九，附近有道具耶。”
“我早就看到了。”
“要去找找看吗？”
“我觉得这不是好方法。”c-019从姜学的身上跳了下来，“我比你灵活，我去看看，你让僵尸士兵在这里等着我。”
“不行，我们俩不能分开。”
“为什么？”
“你没看过恐怖电影吗？一旦团队分散开来，怪物就会逐个击破敌人了。”
“啊这……”
姜学抱起了c-019，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二人转身走进了消防通道，却发现了另外一番诡异的景象。
通道的墙壁、楼梯和扶手上全都是纠缠在一起的黑色头发，像是毛毯一样铺满了整个空间。
“这都是什么东西……”
姜学伸手摸了摸那些毛发。
谁知那些毛发突然抽动起来，他们忽地从地上卷起来，一眨眼就把姜学裹成了粽子。
“救命！”
姜学话未说完，那些毛发就从他的鼻孔和嘴巴里钻了进去。
c-019想要救人，也被黑色的毛发缠住了手脚。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忽然觉得这根本不是小吵闹的“聚集信号”，而是“求救信号”。
“rua！”
僵尸大喝一声，掏出军刀，斩断了地上的头发丝，及时救下了姜学和c-019。
那头发丝猛地抽了回去，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尖叫声，听上去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小猫一样。
“呕——呸呸呸——”
姜学不停扣着嗓子眼，这才把喉咙里的头发都弄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痉挛，那黑色的头发丝几乎都捅进了他的胃里。
因为僵尸拯救及时，c-019的情况要好很多，她并没有被头发捅进嗓子眼。
“快离开这里吧。”c-019赶紧说道，“反正小吵闹死不掉的，我们没必要为他在这里浪费体力。”
“不行，会长说过，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队友。”
“唉，魏来洗脑的工夫真是一流。”
c-019摇摇头，只能跟着姜学暂时先离开了安全通道。
通道里全都是头发丝怪物，想从安全通道上去根本不可能，电梯门打不开也无法上楼。
姜学苦思冥想，他觉得既然异学会也能上去，他也一样能上去。
“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
姜学四处溜达，在一楼找到了一家书店。
所有的店铺都被搬空了，唯独书店没有搬空。
“真是讽刺。”
姜学一脚踹开玻璃大门，走进了书店里。书店的货架和其他货架不一样，全都是木头制作的。
姜学命令僵尸士兵拆掉了一个书架，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小长短都比较合适的木头出来。
“你有火吗？”
“噶……”
僵尸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姜学大喜过望。他拿出喝空瓶子的杏仁水，递到了僵尸的手里。
“你去外面的汽车里弄些没弄完的汽油，装在瓶子里。”
“噶！”
僵尸点点头，一路小跑地离开了百货大楼。
过了没一会儿，僵尸就从外面跑了出来，手里还有用杏仁水的瓶子装了大半瓶的汽油。
姜学脱下衣服，扯下一块布条，在上面洒了一点汽油，接着又把布条缠在了木棍上。
“点燃火把。”
“嘎！”
僵尸点点头，擦亮火柴，点燃了沾了汽油的布条。
火焰冲天而起，冒出屡屡黑烟，汽油燃烧的味道属实让姜学无法忍受。
“可行。”
姜学如法炮制，一共准备了三根火把，并把没点燃的两把交给僵尸保管。他准备妥当，这才眯着眼睛，举着火把走到消防通道的门口。
c-019有些不敢前进，只能胆怯地站在一边。
“你确定这有用？”
“我觉得没问题。”
姜学点了点头，他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抬腿踹开了安全通道的大门。
呼啦——
黑色的头发丝如潮水一般涌来，姜学把手里的火把当成了武器，不停朝前挥舞。
“散开！”
火焰对那些黑色的头发出奇有效，它们在看见火把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消散，而那些被火焰点燃的头发在顷刻之间就会化为灰烬。
为了不让火焰再次蔓延，头发竟然会自行断裂，任由被点燃的头发丝逐渐变成灰烬。
“成功了！”
姜学兴奋地大声尖叫，他举着火把，驱散了面前的黑色头发。
c-019目瞪口呆地看着姜学，一时间竟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场景。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呆子吗？”
“你忘了吗？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姜学回过头，得意地朝着c-019挑了挑眉。
观鸟会的众人其实都憋着一肚子气，他们一方面崇拜魏来的强大，一方面又痛恨自己实力不济，根本无法追上魏来的步伐。
当姜学知道他们需要各自为战，探索这个幻境的时候，不仅没有任何胆怯，反而感到异常兴奋。
因为他知道——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
姜学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抱起了c-019，“别担心，我们两个人也能行的。”
“呃……你确定？”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姜学冷哼一声，抱着c-019继续上楼。
有了火把开道，头发丝果然不再纠缠姜学，全都退到了一边。姜学没有避其锋芒，反而追着头发丝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c-019有些躁动不安，她抓着姜学的胳膊，不停摇头。
“别上去了，有血腥味，是人血。”c-019紧张地说着，“我们到现在都没有遇上异学会的特工，你觉得上面能有什么？肯定是非常厉害的怪我，我们现在手无寸铁，上去也是送命。”
“你说得有道理，可万一小吵闹在里面……”
“他装死有一套的，只要他不想出来，没人能找到他，我建议不要贸然上去。”
“没关系，我们有炮灰，先让僵尸上去探探路。”
姜学朝着僵尸士兵招招手。
僵尸走了上来，轻轻点了点头，他学着姜学的样子，点燃了一只火把，在前方开路。
终于，他们来到了头发的尽头。
头发全都是从三楼的安全通道大门缝里长出来的，姜学和c-019躲在楼梯的转角，偷偷瞄了过去。
僵尸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伸手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哗啦——
一阵水流声响起。
姜学吓得浑身哆嗦。
因为从大门缝里流出来的根本不是水，而是腥臭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