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原先出手是没有收敛的，在秦玉寒还是凡人的情况下，那一掌其实接近于重伤了秦玉寒。
尤其是在这力道顺带着磕到头的那一刻，她没当场昏死算得上幸事。
还好商行中的人来得及时，给秦玉寒喂了颗丹药，拉回了她的命。
秦玉寒融合的那一瞬间，便看见了眼前那一道红色的身影。
一如四年前那一抹红色出现在眼前一般，虽然融合了，但她仍旧是秦玉寒，只是不再痴傻。
她不知是从哪来的力量，双手分明没有灵气，却能与那公子哥交手。
她的身形极快，动作迅猛，几招之下便将那公子个以同样的方式掀飞出去。
见公子哥重重落地的那一瞬间，她闪身上前一脚将他的头踩下去，狠狠的磕在了地面之上。
“咚”的一声响，听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后退了几步，生怕为自己惹祸上身。
做完这一切的秦玉寒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那公子哥，回过头来望向楚灼离。
她看见了楚灼离看她时眼中带有的几分疏离，那是从前面对她时没有的。
一时间，心脏紧攥了一下。
“姐姐，我好了。”她垂眸轻声说道。
楚灼离淡然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公子哥，侧眸示意还站在一旁的两名暗卫。
“去处理了。”
“是。”两名暗卫领命上前，将公子哥拖走，连带着他的人也被商行之中的人一网打尽带出去。
一时间看客们纷纷散去。
只留下秦玉寒与楚灼离两道身影站在原地。
秦玉寒站在眼里有些踌躇不安，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搅着自己的衣服，不敢抬头看楚灼黎。
因为她知道即使怎么装，她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模样。
在长达四年的相处之中，秦玉寒对楚灼离也算是有了解。
她清楚楚灼离能够感受到她是的变化，而她也从来没想过要隐瞒。
虽然如此，但她在感受到楚灼离疏离的目光时，还是会忍不住的有些难过。
一魂一魄的回归，她还是她，为何楚灼离要这么看她？
“恢复了就好，待会儿去找你滨海叔叔拿这些年给你准备的功法，想必你灵根上的封印也不破而解了。”
秦玉寒抿了抿唇，脸色有些苍白道：“姐姐，好似什么都知道……”
楚灼离摇摇头，“倒也不是都知道，能力范围内的东西总会知道的。”
“我们…还能跟从前一样吗？”
“没什么不一样的，从来都没有。”楚灼离弯弯唇，表现得十分淡然。
她对谁都是这样，没什么区别。
所以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是别人觉得不一样而已。
说罢，她没有去看秦玉寒是什么表情，径直回了她练筝的地方。
独留下秦玉寒一人站在原地，默默了许久。
拍卖会的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去了那边，只有寥寥几个人看见秦玉寒呆站在那里，上去询问。
很快，不同于往日表现的秦玉寒，便透露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
她好了，她不痴傻了。
这一消息传到宁滨海耳中，他立刻便抛下了拍卖场的事宜，跑出来见秦玉寒。
这时秦玉寒已经找了个地方坐下，只是看上去还未缓过劲来。
“小祖宗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宁滨海快步走上前来，开玩笑似的问道。
秦玉寒抬起头来望去，眼眶微红。
一瞧见她这副模样，宁滨海脸上的玩笑之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大老爷们神色慌张，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怎么了？别哭啊。”
“滨海叔叔，姐姐她好像不要我了。”
秦玉寒带着哭腔的说道，她不想哭的，楚灼离说过，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可她忍不住，她好难过。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楚灼离刚刚看她的那个眼神，好冷漠，好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在宁滨海的询问之下，秦玉寒才将事情的原委尽数跟宁滨海说了一遍。
在得知楚灼离的表现时，宁滨海神情凝重了点点头，“你别难过，主子她……一直都这样。”
“一直都这样？”秦玉寒顿了下，有些迟疑问道，不太理解这个一直是什么意思。
宁滨海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稍加思索之后，带着秦玉寒来到一处比较隐秘的地方，对她说起了往事。
“在你之前，主子曾收留过几个小孩，这第一个小孩的名字叫叶轻迟，认识主子的时间比认识我还要早。
当时他离开时，我以为他对主子而言很重要，可发现离开之后，主子再也不曾提起过这个人，仿佛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而在他之后，找到你收留你的前两年，主子在华定州也曾收养过一个小孩，两年的倾囊相授，分离之时主子也看不出半分不舍，他们于主子而言，好似都是过客。”
说完这些宁滨海似乎察觉到楚灼离似乎有些……薄情？
她对收留的小孩子真的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付出的不是一般的多。
可要说楚灼离从不曾流露出一丝不舍，他可以斩钉截铁的道：“不曾。”
楚灼离甚至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些人。就好似她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这些人一般。
这一迹象也曾让发觉楚灼离不对劲的宁滨海担忧，连他们楚灼离都可以做到毫不留恋，那他这种跟随在楚灼离身旁的呢？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宁滨海也渐渐的放下了这个顾虑。
秦玉寒早知道宁滨海已经跟随了楚灼离好些年，但这还是第一次从宁滨海口中了解到楚灼离的往事。
“主子她或许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你别想太多，她许是觉得你恢复后很快就要走了。”
宁滨海安抚下秦玉寒，心中，却只长叹一声。
说到底，他唯一一次看见楚灼离表达不舍，不是在那些离开的人身上，而是在当初离开南煌州时。
楚灼离面对苏月婵的不舍，第一次在离开时，回头多看了一眼。
即使眼前这小家伙跟在这里已经四年了，连他都有了点感情。
可他仍旧没有从楚灼离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的感情。
只盼着这番话，能安慰到秦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