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絮要离开的消息很快就被九府中人得知。
他们倒是没多大的想法，九位家主都是殷絮看着长大的。
虽然端着一张几十岁的脸，在家中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在外面更是被人忌惮的强者。
但在殷絮面前，都是乖仔，一口一个老祖的叮嘱着殷絮外面的事情。
殷絮倒是不甚在意外界有诸多凶险，反正她家楚姐姐最厉害了，楚姐姐会保护她的。
再不济的话，她也是很强的。
活了一万年的活尸，她的修为可是大乘巅峰境。
在如今的九州，能跟她一战的两只手能数得过来。
不过殷絮下意识的还是当年躲在楚灼离身后的小丫头。
在离开九府之前，任无声……哦不对，任厌行来送了。
他站在任老家主的身后，墨澈的温柔眼眸中倒映着殷絮的身影。
关长寅也在人群之中，他看着楚灼离的身影，还是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经过石碑时，殷絮一眼看见被刻上了一个楚字的石碑。
她顿住脚步，扯住了走在她身旁的楚灼离的袖袍。
“楚姐姐，在一侧刻个月字好不好？”
“殷月的月吗？”楚灼离问。
“对。”殷絮脸颊微红，眉眼微弯。
“好。”楚灼离应下，召出了天隐剑。
她看着石碑上的楚字，稍微一顿，提笔在楚字一侧，写下殷月二字。
就在这时，石碑上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殷月二字每多写一笔，楚灼离写下的那个楚字就变得越来越淡。
殷絮见状赶忙上前拉住楚灼离的手拼命摇头，“别刻了楚姐姐，别刻！”
她惶恐极了，一下子就想到万年前楚灼离一切痕迹都被抹除的事情。
楚灼离没有被她拉住，而是将殷月的名字完完整整的写下去。
当这两个字写完的瞬间，楚字已经完全没了痕迹。
楚灼离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身旁的殷絮，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哭什么？”楚灼离收起剑，为她擦拭眼泪。
殷絮哭着摇头，死死攥紧楚灼离的衣袍，“我不要楚姐姐消失，你不要消失好不好？”
“傻丫头，我不会消失的，我永远都在。”楚灼离用另外一种方式回答了殷絮。
她真的不会消失。
她可以死，可以让人看不见，可每个人看见的人，都有可能是她。
是成就她的一部分。
这是背后之人一直不明白的事情，她根本死不了。
这也是她一直都明白的。
其实她活着，是为了千万个自己，不再出现。
有了楚灼离的安抚，殷絮很快擦干眼泪，可看着石碑上没了楚灼离的字，她却喊楚灼离再写上去。
楚灼离弯唇笑了笑，看着石碑上的字，轻声言道：“这八个字，就是我啊。”
殷絮眉心微动，看着来时有路，去日无门八个字。
是啊，这八个字，不就是楚灼离吗？
不得不说，楚灼离治殷絮是有一套的，她的话总能很快让殷絮稳定下情绪。
楚灼离瞥了眼九府门后面，九个老家伙不放心自家老祖，还躲在那关剩下一条门缝的门后偷看。
楚灼离目光撇过去时，他们立刻就缩了脑袋。
再探出来，只看得见楚灼离和殷絮两人离开的背影。
楚灼离在离开时询问了天道最后一名气运之子的位置。
得知位置时，有那么一点点意外。
“你确定人在邬商族？”楚灼离追问了一遍手中的小牌。
天道被质疑之后，十分确信的开口：“确定。”
“你是不是早知道？”楚灼离又问。
天道沉默了起来，没有回话。
这时它一贯心虚的表现。
很显然，它确实早知道。
可它没有在楚灼离拒绝释以晴时开口提醒。
现在的邬商族，因为用闭关锁国的方式保护着族群，知晓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有些历史的大家大势力才知道。
好在楚灼离这次出来带了殷絮。
作为活化石，她可太清楚邬商族在哪里了。
尤其是后来殷絮还找邬商族帮过忙。
任家引进的蛊术就是从邬商族而来的。
得知楚灼离要去邬商族，殷絮回忆了一下就，就将地址告诉了楚灼离。
坐在飞行灵兽之上，殷絮抚摸着身下柔软的皮毛，
“好久没去邬商了，也不知道如今的邬商族是怎样的光景。”
“你上次听到邬商族的消息是什么时候？”楚灼离问殷絮。
殷絮仔细回想了一下，“一千多年前吧，因为我嘱咐过要留意另外几脉的动静，所以邬商族有消息就传了回来。”
“那一次……似乎是邬商族人数骤降，新生一辈资质平庸，只有极少数能够修行得来蛊术，邬商族就想着接住尸道的关系带带他们。”
“带了？”
“带了，但活着回来的不多，毕竟资质平庸，就算一直有人照顾也难有成就。”
“后来呢？”
“后来，邬商族送了些资源感谢九府，就没再提起带人这件事，我想他们也是不忍心看小辈折损在外界吧。”
殷絮说着，轻叹了口气。
她亲眼看着另外七脉的没落，看着他们一步步踏入绝境。
她倒是很想帮，但人都有各自的傲骨。
邬商族也是。
他们不愿意接受尸道无偿的馈赠。
而且，即使是殷絮这个老祖，也不好意思一直让九府的人将自己在这片动荡之地得来的资源拱手送人。
这次和楚灼离出行，倒是让殷絮有些期待。
楚灼离一直都很厉害，那她应该也能救救邬商族。
邬商族的地址距离尸道还有一段距离。
因为中州很大，这条路也格外的长。
不过这条路上倒是遇到了很多事。
比如看见哪个势力跟哪个势力为了争夺一件宝物大打出手。
魔修、妖修、邪修，争斗不休。
时不时的楚灼离还能喊飞行灵兽停下来，在原地看看戏。
殷絮格外喜欢看别人打架。
看到精彩的地方时，她甚至会大叫一声好。
当然了，这样的行为会引来一点点小问题。
那就是打架的人会一致将目光投来。
在中州旁观旁人打架的可不多。
很多时候，是想趁虚而入。
所以很不幸有一部分人会选择暂时性的联手，攻击他们。
当然了，这个不幸是指他们，不是指楚灼离两人。
毕竟他们攻击的是两个修为超高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