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小两口动作还挺快的。”
周围大叔大婶见宴清霜两人手脚麻利,一边也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边分神调侃,缓解一下这几日连番干活的辛苦。
农家人就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这家夫郎起个话头,那边婶子立刻接下去,手上忙着嘴里也不闲着。
揶揄完宴清霜和顾庭风,又接着道东家长论西家短的,只是这次话题依然和顾庭风有那么那么一些关系。
一个婶子朝中间走了两步,换了个方向,“哎,你们看对面顾老三家的地里,到现在也没见个人影,那地里的杂草都还在,更别说来人翻地了,”
“现在翻地也来不及了吧!这眼看着就要清明了,清明过后又要忙着育秧苗,他这些地要是再不来整理,今年特定是荒了。”
人勤春来早,山里人家真正闲下来的时间其实不多,年后刚开春,春风料峭之时就忙着修理农具,积肥,接着便是打整土地、除草、铲地埂、翻土。
翻土最为费时间累人,有牛的还好,直接犁,没牛的就借,借不到就自己用锄头挖,或者用人来代替牛来拉,也快些,只是这样伤人,但是翻土又是必须的。
家家户户,没有人会把春耕当做儿戏,可都到这会了,他家那地里还长着上一季的杂草。所以这顾老三家今年的土地算是彻底废了,单看他家田里怎么做了。
听到有关顾老三家里的事,宴清霜瞬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家人实在是太可恨了,他打心眼里厌恶,现在听到嫂子们这么一说心里顿感痛快。
顾庭风看着竖起耳朵的某人,脸上挂着笑,眼里宠溺的看着他,放慢手里的动作将边上的位置让给他。宴清霜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边手上忙着,一边侧耳听着旁边婶子的话茬子。
“可不是嘛,一家子懒得要死,闲散惯了,自从庭风分出来以后,家里没有干活的人了。老的说脚疼,少的说头疼,反正就是一个推一个,不来地里就对了。”
地里的婶子夫郎们对别人家里的事情可谓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一丁点小事他们都能给你细细数来。
没一会功夫,不知道谁又说到了陈秋菊也就是顾庭风的继娘身上。
“还有陈秋菊那女人,本身就是个懒的,听说他在前任夫家的时候,就是因为整日躲懒,连灶房都很少踏进去,要不是因为有个婆婆帮衬着,她一家早就饿死了。
现在嫁给顾老三以后也还是老样子,生了个孩子以后更是连灶房也不进了,整日里拿着孩子当借口抱着孩子不撒手,只是这次没有婆婆的帮衬了。
顾老三虽说脾气软,但是特别重面子,一个庄家汉子整日里说着什么汉子远庖厨,坚决不进灶房……”
婶子说到兴头上又骂了几句粗话,“我呸,就他那样还远庖厨,后面没得办法,操持家务总归是哥儿妇人的事情,陈秋菊没得法子,又重新掌管了灶房的活计。
不过那个女人也不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整日里大鱼大肉,今天杀鸡,明天割肉,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银钱够她糟践的。”
听到这些,众人都是一阵唏嘘,农家人哪有那么糟践的,偶尔能吃上几顿荤菜就不错了,更何况这家人平日里也没做什么辛苦活计。
家里就养了几只鸡鸭,连猪崽都没养一头,那顾老三整日里背个背箩到山上转悠一圈,扯点草回来就完事了,反正几只鸡鸭吃得也不多。
“肯定是家里有银钱才敢那么吃啊!听说那女人正在准备给儿子说亲事嘞,”
“就他儿子这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谁家哥儿女儿瞎了眼,能看得上他?”
说话的是个刚成亲不久的小哥儿,他历来最讨厌这样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汉子。
“这你可就错了,听说只要愿意嫁给他儿子的,陈秋菊那女人愿意出十两的聘礼,所以为了银子的人家还是有很多的,最后好像是定下了赵显家的哥儿。”
大家一听十两银子顿时都不说话了,十两对于每家每户来说都是一大笔银钱了,这有些人家一年到头也用不到几两银子。
不过婶子们显然不是很看好这两家。
“呸,赵显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着瞧吧,那哥儿进门以后村里就热闹了。”
顾庭风听到赵显这个名字还挺熟悉的,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宴清霜见他有点疑惑,解释道:“就是租我田的那户人家。”
“哦,原来就是他家啊!”
顾庭风恍然悟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可真是如婶子们说的一样,以后村子里可就热闹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一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一连忙了好几天,刚把地里的活全部忙完,天上就下起了小雨,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自打开春以来一连下了好几场春雨,这刚把种子种下去,又接着滋润起来。
看来今年应该是个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