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得不到相应的解答,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背后隐藏的真相更加触目惊心。
定月彻并没有为这段时间组织以及琴酒的放养状态而惶恐不安什么,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值得有正常情绪波动的人,在得知(猜测)了这一段离奇的缘分之后,他也不能做到短时间内就将自己的归属感凝聚出来。
这根本就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在需要做什么。
定月彻沉静下来打算好好的想一想,在现在这段风雨飘摇的时间,被他,或者是其他什么因果关系,蝴蝶效应影响了的柯南世界已经面目全非。
假如过去,或者将来的我,为此无动于衷甚至于主动去做影响世界线发展的事情,那就只能证明,
一,要么原身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是没有关系的事情于是听之任之并不干涉。
二,要么就是原身具备力挽狂澜不用在乎一切崩坏的力量和手段。
三,要么,作为一个外来人员,原本着作中并不存在的角色来说,他身边还有什么帮手,让原身知道哪怕是这样做,影响了正确的故事线和剧情,也是合理的范畴之中。
当然了,定月彻眨了眨眼睛。
非要说的话,就算是这三点都聚集了,他也不会有多吃惊。
只是他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自己还有点收藏癖的爱好。
定月彻扭头,眼神一一从几个房间划过。
那么,刚才的问题解决了,就应该想想其他的内容了。
如果说,原身的出现已经成为了时间线上的定式,那么这被混乱的现在,被取代身份成为他,这个毫无经历又无记忆的时间碎片,又究竟是为什么。
原身死了?
不像。
已经想办法了解过后得到的信息是,那天原身自己出门之后就自己失踪未归,直到被从柯南那里找到。
那么按照时间线和认知来理清楚的话,他的【失忆】是一瞬间完成的,比如眼睛一眨,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就从定月彻,变成了什么记忆都没有的【他】。
这是最高概率的可能性,不然没道理他的清醒完成在一睁眼就是大楼爆炸的时候。
也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将自己处在危险未知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次的身体理智交换,是发生在连原身都控制不了,也阻止不了的时候。
但是按照他看了十几遍的当场监控来说,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疑点,在大楼发生爆炸的前几分钟,他站在原地愣神的时间里,根本就一点相关的诱因都没有。
这让他可怎么找起。
等一下……如果说,
定月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个念头自出现就让他突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身那么短时间内就从他变成了【他】,那么有没有可能,定月彻根本就不是【更换】,而是【隐藏】。
也许,真正意义上的定月彻,处在正确时间线上的酒厂杜百酒,在这个名侦探柯南世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定月彻,其实正在这个身体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把目光投向这里,投向他这个西贝货……
什么鬼!
定月彻狠狠撇撇嘴。
先不说他俩都是自己,就算是替换了,也不是他自愿的啊。
他还一脸懵逼呢,一睁眼就从安全的世界变成了动不动就爆炸开枪的柯南剧场,他倒是可以心疼他自己,但是谁来心疼他!
思及此处,定月彻突然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怪不着他了,心里的乱七芭蕉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就算在这个身体里又怎么样呢?
定月彻抬起手,打量着自己白皙的手掌。
“如果你真的还存在这里,不想看着我没头没脑的不小心破坏掉你的什么谋算的话,还是奉劝你快点醒过来告诉我真相啊,杜百酒。”
他轻声的自言自语,几不可闻。
“定月君。”
楼梯上走下来一道身影,纤长的身形,温和的气质。
这是,新出智明。
对于新出智明为什么会和赤井秀一,安室透,苏格兰一起出现来说,定月彻其实是稍微有些惊讶的。包括回忆,他对于柯南那么多的剧集内容其实已经有些模糊,花费了相当一部分时间才想起来这位的戏份。
虽然说不能是什么炮灰角色,但对比起前面那几位卧底先生来说,出现的时间也可以忽略不计了,那么,究竟又是什么原因让原身宁愿得罪贝尔摩德也要搞到家里来……或者说,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呢。
而且……
按照他规整的时间线事件来说,
这个家伙刚到定月家没多久,定月彻就被换成了他,期间的疑点重重,没理由不让人怀疑。
“是你……还不休息吗,新出医生。”
定月彻并不太清楚之前对待他的态度,从安室那里了解来的些许情况,也差不多很模糊。
或者说,对于对待新出智明的态度上,他们竟然存在一个看似微妙的怪圈。
这就让定月彻更加的感到奇怪了。
“嗯,睡不着,从房间里出来看看你。”
“看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有很多都值得去看,”新出智明的声音如同水流一样清朗温润,让人讨厌不起来。他眼神平和的落到定月彻身上。
“你在这里待的还好吗。”
……
定月彻的瞳孔在一瞬间骤缩,巨大的惊惶之下,甚至动作有些僵硬。
他看着新出智明的眼神带着质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间有些卡壳。
“嗨呀。”
新出智明看起来似乎是想要笑起来,他本来长得也很不错,眉目如画,现在带点笑意就更让人如沐春风了。
如果他的话里的意思没有那么惊世骇俗的话。
“虽然以前的小定月也很可爱,但是现在的你少了那些外部施加的涂抹,果然变得更可爱了……或者说,这才是本来你的样子吧。想一想果然还是,太可惜了。”
以前的他,现在的他,可惜什么?他知道他芯子里换了一个意识?
为什么,怎么会,难道说……
“你……你做了什么。”
定月彻稍微的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换个角度想,这个所谓的新出智明,愿意现在就在这里玩上坦白局,那就是说,对方有一定的表达意愿。
只不过表达多少,又说的有多少真多少假话,就需要自己来判别了。
他想着,真是为难人脑子的事。
新出智明听见定月彻的语气,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受伤。
“我,”他似乎想说出来什么,却硬生生的止住,卡在喉咙的话看起来让他很难受。
但是定月彻的警惕心依旧没有消散。
“我确实是做了一些事情……或者说,我拜托……其他存在做了一些事,你的出现……不是坏事,我希望,我是说……”
新出智明英俊的脸上突然浮起了浓烈的难过。
“我希望你存在着。”
存在……是什么意思?
定月彻隐约的感觉这里有点奇怪的违和感,却对着明显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出口的新出智明无奈。
不管是有意还是被迫,当谜语人什么的最可恶了。“那么,”
定月彻斟酌了一下遣词造句。
“你现在,把这样的一个显眼的疑点摆在这里,是为什么呢?或者说,你做的这一切,千辛万苦的谋算出这样的局面,又是为了什么……需要我做什么?还是其他什么,这个总要告诉我吧,不然的话,我不信你,或者你身后其他的存在,做出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是毫无代价的。”
根据物质守恒来说,要想做到某件事,就需要拿其他的东西去交换,那么定月彻有理由相信,这个已经自爆的新出智明和他嘴里的存在,花费精力做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又是将原本的定月彻意识替换成他,又是不知道在多久之前就靠近定月彻开始布局的,就是为了让他来异世界玩个米花町一日游。
不可能的。
他直勾勾的看着新出智明的脸,以期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半晌,新出智明才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逃吧,定月。”
……
看着定月彻明显傻住的表情,新出智明的表情完全不像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一样平静,他现在看着定月彻的眼神,是缓慢缱绻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坚定。
“逃吧,你从什么样子来,就什么样子离开,抛却那些被刻画的标记痕迹,远离这个迷乱的纷争之中……我送你走,我希望你存在着。”
定月彻听完这样一段剖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的头颅有些胀痛,太阳穴的位置在一抽一抽的跳跃。
他的确忘记了很多……
或者用新出智明的说法才是最正确的版本。
他,成为了最初的他。
“呵。”
定月彻突然冷笑了一声,看着新出智明诚挚又热烈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
他看着新出智明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但已经升腾起来的火气却并没有消退。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不记得,而是不知道。我是时间夹缝里的一片,是本来已经成为过去式却被有需求就挖出来用的好用的道具,是被一句话,别人的一厢情愿就可以毫不顾忌我自己意愿被带到这里来成为一个状态的,没有自主决策权力的可怜虫,一个蝼蚁,一个概念,我什么都可以是,唯独不能是我选择的我。”
定月彻有些声嘶力竭,他的声音逐渐从诉说转为了咆哮。
“你摆出这副样子干什么,我并没有请求你来帮助我什么吧,我的降临,不管是你出于什么原因,这样自作主张的你难道一点都不需要反省吗?”
新出智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定月彻对着他几近崩溃的喊叫,他一向温和的脸上现在全是茫然无措。
“我……我并不是……”
他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却发现对方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切的质问,合情合理。
“假如我们都有各自的命数,”定月彻看起来似乎情绪稳定了一些,但是泛红的眼圈表达了他的状态并没有很大程度的好转。
“那么原本的定月彻又有多无辜呢,他在一瞬间失去了自己,而我,也在突然之间,承担了原本不属于我自己的未来。这样的错位之下,精神层面已经断层成为两个【独立个体】的我们,真的有可能成为你口中所谓的,【最初】的模样吗?”
定月彻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似乎对这样的现况和始作俑者都弥漫着巨大的不满。
“你的计划,假如这个我什么细节都不配知道的东西能称之为计划的话,按你所说的,你帮助我逃离,逃离的,是我,还是你认识的,想要帮助的定月彻呢。”
男孩的眼睛眯了眯,他确信自己此前绝对不认识这个柯南剧集里的一位普通角色,更不认为自己一个爱玩游戏的宅男会跟对方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交集。
那么,按照此前整理的思绪,能够让这个新出智明花费了这样庞大的手笔,想要帮助的那个所谓的【定月彻】,根本就是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原身而已。
既然如此,真正意义上的,和新出智明没有产生什么情感羁绊的【他】,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定月彻眯着眼睛继续说,
“我想,你真正想要帮助的人,是他才对吧。”
几句话话说完,新出智明沉默了很久。
无言的氛围在周围扩散,而这个显的神秘诡谲的医生终于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我明白了。”
新出智明站了起来,定月彻这才发现,对方的身形相当的高大。
哪怕身材属于偏清瘦的类型,但不再刻意隐藏的气场竟然让人有些局促。
‘新出智明’对着定月彻带着些许歉意的笑了笑,然后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时间不多了。”他说。
“既然你不认可我的想法,那就自己去选择吧,朋友。”
医生神情变得清淡了一些,对话中的称呼也从定月,改为了一句朋友。
虽然好像区别很小,但是定月彻知道,从那语气中隐晦的疏离来说,面前这个所谓的新出智明已经完全认可的,将【他】和【定月彻】给区分开了。
从现在起,他就是他。
他尊重他的意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安排的选择。
“我要怎么做?”
‘新出智明’从手上摘下来一枚戒指。
绿色宝石,造型古朴。
“去找到他吧,然后,选择你自己想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