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你没反应就是害怕就是怂,怂就代表好欺负,好欺负他们就会一直打你的主意。
别的不说,且看金花银花姐妹俩,居然好意思跑上门来质问,就足以证明,昨天山上小屋里那些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对坏家伙,要有提防,不能手软。再说,康雅绿也不想一直被一群不怀好意的苍蝇打量着,嗡嗡嗡地绕着飞。
倒不是说她一定要主动报复,但起码得敲打敲打那些人,让他们不敢胡乱生事。
但到底要该怎么做,从哪儿、如何下手,还真是个技术活,得好好思量一二。
且说那金花银花姐妹俩从康家走出来,两张小脸已然变了色。俩人将信将疑瞧向对方,都指望对方能给自个吃颗定心丸。
“妹,康雅绿说的不能是真的吧?”金花的声音都有点发颤,昨儿她们确实知道那帮人里头有人想对康雅绿做点啥,她俩早就听到风声了。
不过,因为嫉妒康雅绿的模样,又眼馋康雅绿很可能成为方高峰的媳妇,所以一时迷了心窍,才答应帮忙把康雅绿给叫过去。
“她指定胡扯呢!”银花答得特别快,语气里头好像全是笃定,“哪有啥鬼啊神啊的,说有牛鬼蛇神那是觉悟不够。再说了,咱俩不就是把她叫过去吃饭喝酒嘛,又没干旁的,能有啥事!她现在人不还好好的。”只要她康雅绿没事,咱俩就是没干过坏事,没生过坏心。
“对,她啥事也没有,咱俩也没做啥,就是叫她去吃饭。那、那玩意说方高峰会去,也是他们告诉咱俩的,咱俩就是传话,不算骗人也不算干坏事!”
“对,不算干坏事。”所以肯定报应不到咱俩头上。
这姐妹俩统一战线倒是统一得快,短短几句话就从里到外说服了自己,认为她们一点错都没有。
“咱俩也是好心,希望能给她和方高峰创造机会!”最后更是强行将行为美化成了为康雅绿好。
按照这种思维,要是如今的康雅绿也出了事,她们定然也能把自己洗得十分无辜,甚至是伟大。有些人的思路,就是这么奇怪、利己,且能完整自洽。
傍晚,日头西落,炊烟袅袅,尝试了几次才把炉子点着的康雅绿,无比怀念有燃气和电磁炉的现代社会。
下午,三哥拎回来一条鱼,晚上他们打算给红烧喽。有鱼吃又让康雅绿觉得点火生炉子的辛苦,也能忍受。有的吃,就好。
饭做好,康昌荣和二哥康明诚都赶了回来。
眼瞅吃得差不多,老二康明诚问道:“雅绿,我怎么听人说,说你把那个什么姚杏来给气哭了,咋回事啊?”
“啊?”康雅绿很是茫然,她见都没见过这个姚杏来,怎么能把人给气哭呢?她要是有这种“隔空气人”的本事就好了。
“不是你?那可能我听错了。我看好几个人义愤填膺的,说什么那姑娘哭得特可怜,我还以为你一冲动干啥了呢!没事就好。”
“我没干啥啊,就今天上午让三哥陪我,去告诉那个方高峰,我对他没想法……”说到这康雅绿才想起来,自己最后放的话,“我倒是提起这个名儿来着,人家不都说他们郎才女貌嘛,我夸他俩来着。”
就这,也值得哭?戏是不是过了点!
“我作证,老五真没说别的,挺有分寸的。”康明哲在一旁附和。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夸他们登对,应该开心才是,不高兴也犯不着哭!”康明诚也很以为自家妹妹肯定没错。
看这架势,他提起这个话题,好像只是担心康雅绿是不是受了委屈,所以才冲动做出什么事来,难以善后。这会,知道妹妹没被欺负,也没犯错,已经完全放下心来。
只有已经放下筷子,坐着消食的康昌荣特意瞧了康雅绿一眼。
康雅绿当然感觉到了这抹根本无法被忽略的“关心”,特意抬头看回去,还一咧嘴,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
“爸,等会你喝茶吗?喝的话我给你泡去!”献好的康雅绿总觉得,好像这老爹已经瞧出了,她心里头正在打什么小算盘。
“不喝。”老头扔下这么一句,慢悠悠去了书房。
康雅绿下意识松下一口气来。
整理好碗盘,又稍微拾到了一下自己,趁天还未黑透,她拎上一把花生,往不远处那株大榆树走去。那儿已经有许多刚吃完饭的人,坐在那聊天纳凉。
在这捧花生的辅助下,她很自然地加入了其中。
不多时,康雅绿已经把人认了个差不多,又重点夸赞了其中几个“领军人物”,反正大家伙都挺乐呵。
直到星光散落,夜色渐浓,她才拍拍麻酥酥的两条腿,高高兴兴回到家里头。
“你今天咋的了,往常你不是最讨厌和那帮婶子叔伯啥的在一块唠嗑了吗?”见康雅绿回来,正在院子里洗脸的三哥问她。
“那是我从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
“咋地,你满十八岁要上天啊?”
“不是,我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你没听二哥说啊,那个姚杏来说我欺负她,还抹眼泪,她这是绝对是要占领舆论高地,所以我也得做做准备,不能被动挨打。”
“哎呀,想的还挺多,你说说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头,都装的啥!要我说,你赶紧洗洗早点睡。管他什么方高峰还是姚杏来,要是有人欺负你,有三哥呢,你别想太多,啊!”
“嗯呢,知道啦!三哥最好了,人帅,对我还好!是这个!”康雅绿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对于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她十分不吝惜任何夸赞。
“又来!”康明哲嘴里嫌弃着,但微弱光亮下上扬的嘴角,分明出卖了他这个当三哥的被夸赞后内心的喜悦。
“我就是实话实说,谁让你妹我诚实呢,没办法。”康雅绿又笑着回上一句,也拿上盆开始洗漱。
储在大缸里的水,还保留一丝太阳留下的微温,不凉人。
康雅绿觉得这样宁静的夜晚,挺美好,虫鸣显得夜色愈发宁静,偶尔响起的狗吠也充满生活气息。
穿堂风吹来,躺在蚊帐里,幸福指数更是蹭蹭往上涨。
但也不是什么缺点都没有,那个旱厕还是很有挑战性的。睡前,康雅绿好像是这样想的。
在她看来,改变如厕环境的难度,暂时远远大于应付方高峰、姚杏来等人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