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这一次,周华彬顺了康雅绿的意。
一旁的队长犹豫片刻,旋即很是说了一番场面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希望每一个人,包括康雅绿和她的组员,要优先考虑整体以大局为重。
虽然这话的主旨是这个,可最后他也如周华彬一样,暂时同意了康雅绿的提议,决定等明天每个人都思考完、想清楚后,再做最后决定。
结果在预料之中,康雅绿欣然接受。
姚杏来和小组成员大约是觉得胜券在握,并不差这一天半天,也表示服从安排。
反倒是方高峰组里有人暗讽几句,康雅绿只管将那些话当成一个臭屁,根本就没稀罕听。她的淡然无视,却引得方高峰一声冷哼,大概说了句有些人连被骂都听不懂,简直是蠢的可以。
“男同志,不要太小肚鸡肠,显得我们没有风度。”经过方高峰身边的周华彬,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悠悠吐出一句。
这让方高峰顿时吃了瘪,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华彬,又狐疑地看向康雅绿。
“周老师,您说的真好!”康雅绿丝毫没有被打量之下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隔空向周华彬表示了感谢,唇角的笑意那叫一个灿烂。
方高峰那一张脸瞬间变了颜色,被同组的人给强行拉了走。
感受着方高峰被拉走前,目光中满满的震惊和愤怒,康雅绿并没有觉得痛快,她甚至有点怀疑,这样易怒的男人,是怎么成为原本书里男主角的。
如果方高峰不黑化提升,她连同这人较劲儿的念头都要打消了——这种水平的家伙,就算赢了他,也不会觉得光荣,换句话说赢这种水平的人,那简直可以被称为“胜之不武”。
她只盼着,既然都请她入了局,姚杏来同学可以给力一点,给他们这场比赛,增添一点可看性。
她看向姚杏来的时候,姚杏来正笑得如一朵风中的粉色春桃,虚假得十分美好。
康雅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未来的战斗,重新燃起一抹期许。
等事情都确定好,让组员各回各家后,康雅绿没有回家,而是重新返回办公室,去找队长。大约谈了二十分钟,她才离开。离开时康雅绿脸上现出的,是还算满意的表情。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等她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竟然还有两个人在等她,一个是俞浩歌,一个是想要进入他们小组的伍德富。
两个人同时向她走来,见与对方同步,又都停了下来。
“有啥事不能明天说吗?”饥肠辘辘的康雅绿,很是不大客气地问道。
“我不离开咱们小组,不想离开也不会离开。我就是想说这个!我一定会同咱们小组共进退。”俞浩歌说得十分真诚,真诚得像是在宣誓。
“那要是有姑娘来恳求你呢?又或者,有人拿粮票、布票甚至是其他东西,来收买你呢?也可能有人直接说服了你的家人,让他们干涉你的决定呢?”康雅绿没有介怀伍德富在场,非常直接地问出一连串问题。
直问到俞浩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时之间颇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不可能吧,没必要的事。就算这种不可思议的事真会发生,我也绝对不会食言,不会背叛咱们小组!我保证。”
俞浩歌说得理所应当,甚至有点激动,激动得像个孩子。
康雅绿听完却抿住双唇使劲儿一摇头。
“要是我说的那些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口头表达希望你能过去帮忙,那我当然希望你留下来。因为你有老天爷给的好嗓子,有你在,不夸张地说,就已经赢了一半。但是,但是要是有人真给你好处,或者给了你家人好处,那你千万不要拒绝。我是认真的,真的不要拒绝!”
显然,俞浩歌不能理解康雅绿的意思。
“我这么说吧,就算你拒绝,最后你也有非常大的概率成为他们组的组员;绝对点说,你简直一定会成为他们组的组员,只要你嗓子还能唱,就会这样。
如果你配合地接受他们的提议,你过去,还可以有很好的表现机会;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那你过去后,就惨了。
既然这事肯定发生,那不如就简单些,把能得到的手的都紧紧抓住,高高兴兴地去做。你说呢?而且,说句题外话,他们组那首歌,很适合你。让乡里人都听到你一展歌喉,是好事!”
俞浩歌的嘴巴下意识地张着,不可置信地看向康雅绿,几次想说点什么,却又连一个字都未曾说出口。
“那还有别的事儿吗?”
俞浩歌摇摇头。
“那就行了,你记得,要是谈好处的话,尽量多要点!”康雅绿还不忘提醒一句。
随后,在俞浩歌仍旧沾染着迷茫的目光里,对伍德富招了招手,让伍德富过来。
“说吧,你为啥非得加入我们小组。我建议你别骗我,你要是心不诚,就算我把俞浩歌让出去,也有一百个办法不要你。”
康雅绿说得很自然又轻巧,这让刚刚目睹她和俞浩歌谈话的伍德富,很是吃惊。
好像他根本不曾想过,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会有这样一副面孔,会以这样自若的语气,说出这样莫名有些威严的话来。
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想找借口,犹豫片刻,又没能开口。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准备继续在姚杏来他们组坐冷板凳吧。”
他没想到自己迟疑片刻,康雅绿竟是直接下了结论,这才有些慌了,使劲儿一咬牙,狠了狠心,才紧皱眉头红着脸说道:“我、我有喜欢的人。”
闻言,康雅绿停下脚步,偏头打量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那张越发红润的、耳朵根都红透了的脸。
“嗯,我们小组里的?”康雅绿一边说,一边回忆小组里的五个女青年,“所以呢?”
“他们想换俞浩歌过去,给你添堵。”
“嗯,我知道,那你想过来干嘛?”
“我、我就想,就想离她近点。”
“然后呢?”康雅绿审视着伍德富,冷冷问道。
“我,没然后了,我不干啥,就正好能一个组,就、就挺好了。要是,要是能有啥我能干的就多干,能帮她就帮,不能的话,我就、我就啥都不干。真的,我保证!”
“噢……”康雅绿努力控制住想要笑的冲动,“你说的这个人,不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