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村民们都被拍摄团队租住的院子里响起的动静吵醒了,大家纷纷举着手电筒赶过来,只隐约见到马粪堆里趴着一个人。
介于马粪太臭了,谁也不敢上前,只捏着鼻子站得远远的,用手电筒去照人。
“这是谁啊?”
“该不会是贼吧?”
“这也太臭了!”
“报警,赶紧报警!”
这家院子的主人也赶来了,他们一个人拿着扁担,一个人拎着犁耙,叉腰大骂道:“哪个小王八蛋,偷东西偷到老子家里来了?”
“别打别打,是我!婶儿!是我,张小马!”趴在马粪堆里的领头人慌张喊道,他忍着恶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本来不想张嘴,可又怕被乱棍打,这一开口,虽然人是不会被打了,但脸上的粪全进到嘴里。
“呸呸。”领头人越呸,嘴里的马粪越多。
纯粹赶来看热闹的养马人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又惊又急地大呼道:“大侄子??”
领头人哀嚎着回应道:“叔,是我啊!”
“怎么是你?!!你大半夜的,翻别人家院子做什么。”
领头人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想偷了那些人的相机,扔了里面的相机卡呗,谁知道这屋里压根没人!院内的墙角还全是马粪,月黑风高的,他也没看清就跳下来了,然后一脚踩进粪堆里。
这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沾亲带故,但也不代表都是一条心。
就好比出租院子的这家人和养马的那家人,他们两家之间一直有积怨,经常为了你家鸡吃了我家米,你家马吃了我家草之类的事情吵架,所以现在院子的主人见到养马人的大侄子掉进马粪堆里,满身狼狈,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哎哟,怎么是大侄子啊,你说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我家院子里来做什么啊。”院子的主人阴阳怪气地说,“我家可没什么宝贝值得你惦记啊。”
马粪里底部的地面坑坑洼洼,他没走几步,就踩进坑里又摔了一脚,领头人苦不堪言求助道:“你们谁能来拉我一把啊?”
大家都嫌弃地不想上去帮忙,最后还是他那位养马的叔叔不情不愿地出手了,结局就是被他踉踉跄跄的好大侄子拉着一起摔在了马粪堆里。
后来这“臭”事在他们村子里传了整整一周,让养马那家人成了个笑话。
不过没过多久,在《大风尚》12月刊面世后,这些村民也都笑不出来了。
至于这堆在墙根的马粪,自然是沈予微的杰作。
她不会故意去陷害谁,可也不会大方到随便放过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就好比这马粪,只要对方没有害人之心,自然不会中招。
可惜对方正如沈予微猜想的那样,想法和行为都如此下作。
不过现在的沈予微还不知道的是,这养马的一家人如此锲而不舍地找麻烦,不仅仅是因为摄影组没有满足他们贪婪的要求,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收到了一笔钱,让他们尽可能地给摄影组增添麻烦。
给钱的人正是安文雯。
因为《大风尚》那边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她只能打听到摄影组去了娜么美雪山,至于具体的拍摄内容,她一概不知,不过她很聪明,知道直接找上村支书。
村支书一听只是不配合工作和添点麻烦这种小事,就能拿到十万报酬,便立刻答应下来。
如今这领头人摔进马粪堆里,吃了亏,想到的头等大事自然是找一直联系他的人赔钱。
“我告诉你啊,我今天要不是听了你的,翻墙进去偷相机,根本不会摔得那么恶心!那什么心理赔偿金,营养费你是肯定要给的。”
安文雯从对方的话语里,勉强得到了一个信息,知道《大风尚》的摄影团队连夜换了地方,顿时得意起来,原本她只是想给沈予微添点小麻烦,想不到收获这么大。
安文雯越想越高兴,以至于得意地笑出声来。
临时改变拍摄计划,可是大忌。
到时的12月刊,看沈予微拿什么成品和她争。
至于这领头人,也成了她的弃子,什么补偿金,真是做梦。
她想也不想,直接挂断电话,反正这段时间,她都是匿名和对方联系,对方不知道她是谁,也做不了什么。
佳里美雪山。
沈予微是被窗外的晨光照醒的,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正在熟睡中的宴时钦。
宴时钦睡着时,要比他醒着时温和多了。
沈予微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脸,不过她才刚戳了一下,就被宴时钦抓住了手指,然后放在唇边亲了亲。
宴时钦睁开眼,轻声抱怨道:“我还以为早上会有个早安吻,结果你就是戳我。”
沈予微直接顺势捏了捏他的脸颊:“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后她积极地推起宴时钦,催促道:“快起来,做早餐。”
“好好。”宴时钦认输道,“我起来,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