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进来的?吕妈妈呢?”
商徵羞得伸手拿过一旁的外衫遮在了身上。
高镜贺此时已经疑心尽消,几步退回到了屏风之外。
“方才吕妈妈不在厅内,我以为小姐又在内室抄经,所以就贸然进来了,真是失礼。”
“那……那就请公子回厅上稍坐,待商徵穿戴完毕再去相见。”
“好。”
高镜贺说着便退回到了厅上安坐,回想起美人那丰盈窈窕的身段,他居然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真是个尤物~等你进了我高家门,我定要好好调教调教~”高镜贺薄唇微扬,心中腹诽道。
片刻后,商徵终于莲步轻移,腰肢款摆的从内室来到了厅内。
她眼眸低垂,脸色微红,真是娇羞无限。
高镜贺自认阅尽百花,她们有的温柔、有的纯真,有的妖艳。亦或是娇羞的,妩媚的,端庄的,甚至是风骚的。
可面前这个女子却是集万千风情于一身,让人欲罢不能。
闻到从美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高镜贺更是心醉不已。
若非吕妈妈此时刚好拿着他的外袍返回厅内,他怕是会掩藏不住自己的禽兽本性,直接将面前的美人就地正法不可。
“昨日之事让姑娘受委屈了,这些礼物是我特意送来给姑娘赔罪的。”
高镜贺展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对着商徵半真半假的说道。
商徵岂不知他的真正来意?于是也故作感动的对他好一番感谢。
“北郊别院的牡丹虽然已谢,可是那里的芙蕖已开,姑娘明日可愿意同我一起去别院内赏花?这次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人搅扰的。”
看着他眉眼浮现的丝丝轻佻之色,商徵便猜出了他的龌龊心思。
“这……”
商徵轻咬唇瓣,故作为难之色。
高镜贺见她犹豫,立刻诱哄她道:“爹娘已经同意你我之事,等玄妙观内的法事结束后,我就立刻娶你过门。”
看着他期待的神色,商徵终于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高镜贺离开时,纸扇轻摇,志得意满。
见高镜贺带着小厮离开,吕妈妈跟着商徵重新返回到了内室。
“看他那轻浮样,我怕他明日会在别院对小姐行不轨之事。”
“来江岐县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的耐心也即将耗尽。更何况我每次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吐,这样也好,早些料理完这边的事,我们也好早些返回牛氓山去。”
商徵在妆台前坐定,她将自己的外衣褪去,然后拿起绢帕在左侧锁骨的位置用力擦拭着。
很快,一道粉色的齿痕开始浮现。
吕妈妈惊叹道:“迎昭姑娘为您调制的这香膏真是神奇,居然真的能将姑娘身上的齿痕遮盖,刚才高公子在这样近的距离都看不出破绽来。”
商徵扯了扯嘴角,表情却并不轻松。
吕妈妈见状问道:“如今危机已解,现在江岐县内不会再有人会相信你是阿茶了,小姐为何还是这般面带愁容?”
商徵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重返江岐县我准备了很多年,也料想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危险。可是我没想到会再遇到那个烂酒鬼!我虽恨他酗酒暴戾,逼得我娘生无可恋投河自尽,他还曾经想逼我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做续弦,可是我终是狠不下心来报复他。”
吕妈妈轻抚她的双肩说道:“小姐对他还多少顾念着往日父女一场的情分,不忍对他赶尽杀绝,可是他对小姐你却没有半点怜惜之情,昨夜高家筵席之上,他摆明是想要联和应家将小姐至于险地的。”
商徵闻言冷笑了两声,双眸也蒙上了一丝雾气。
“多亏他这些年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样自私自利,不然我还真狠不下心来出手料理他。”商徵苦笑着说道。
“小姐,这事不如就让我去处理吧。别看老身现在上了年纪,可当年在鲁家镖局练就的这身本事也还在,定能悄无声息的处理了他。”
“为何?吕妈妈是怕我心软下不了手?”
吕妈妈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与她相争,只是问道:“那小姐需要些什么,我现在去预备。”
商徵闻言瞥了眼身侧架子上的药匣子,吕妈妈心领神会,她转身从那药匣子中取出了一个黑色小瓷瓶。
“上次从江岐县大牢里跑出来的那帮囚犯,他们当时打砸搜刮了观内的好些财物。所幸咱们静室远在后山,他们倒是没寻到咱们这处来霍霍,这些东西都还在。”
吕妈妈说完就将那瓶哑药放在了商徵的面前。
夜幕降临,明月爬上了树梢,也给大地撒上了一道柔光。
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正在离黄泥镇不远的一条马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
“妈的,如今谁都敢欺负老子~不就是欠了几十文酒钱嘛,老子当年风光的时候可没少关照你们生意。现在老子一时拮据,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还不让赊酒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醉汉骂骂咧咧的继续往前走着,忽然他看到不远处的路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借着月色走上前一瞧,居然是一坛还未开封的陈年老酒。
“嗨嗨~老子运气还不错,这定是哪个粗心汗从车上遗落下的。这味道闻着应该还是坛十年陈的老酒,今儿算是便宜老子我了。”
他迫不及待的除去了那坛子的封口,细嗅一番后露出了陶醉之色。
“真香啊~”
他说完直接猛灌了两口。
“好酒~好酒~嘿嘿嘿……”
他拎着今晚捡到的意外之喜,踉踉跄跄的继续往村口方向行去。
这时,路旁的松林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身影。
商徵牵着马匹走到了大路上,她望着继父离去的背影,心内百感交集。
“我虽下不了手杀你,可我也不想让你下半辈子活的那么痛快。你既然这么喜欢骂人,那就罚你喝了这坛子酒后从此做个哑巴吧,呵呵~”
今夜的商徵身着一袭黑色罗衣,头发全部用发簪高高挽起。除此之外身上再没有多余的配饰,不似往日的华丽打扮,显得素净又干练。
趁着夜色,她转身策马离去,平静的脸上不辨悲喜。
半个时辰后,她行到了玄妙观山下的一处荒宅。
“汪!汪汪!”
大概是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传来,屋内响起了几声犬吠之声。
商徵翻身下马,然后直接迈步进到了长满野草的院子里。
借着明亮的月光,商徵推开了那扇破旧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