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
男人被商徵变态的话语吓得胃里一阵痉挛,赶忙服软。
“那就快说,我的耐心不多了。”
“其实是江岐县高家的高夫人派我们来的,她已经付了五百两的定金,只要我们能带应家二公子的人头回去,我们就可以收到那剩下的一千两银票。”
杀手惊恐的盯着商徵手中的匕首,语速飞快的说道。
“果然是她,她居然肯出这样高的价钱,也难怪你们会这般卖命,对应承晦如此穷追不舍。”
“姑娘,我知道的现在已经都说了,不如你放了我吧,我们不做这单生意了。”杀手害怕的喘着粗气说道。
“晚了~”
商徵神色一凛,肃杀之气顿生。她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的将匕首插进了他的颈部。
看着男人颈部喷涌而出的血柱和痛苦不堪的脸,商徵却面无表情的收好匕首,直接转身回到了吕妈妈的身边。
看着地上面容安详的吕妈妈,商徵原本充满戾气的脸上终于又变得悲伤起来,她费尽全力将吕妈妈的遗体拖上了马车。
“你醒了。”
商徵说完后无视应承晦复杂的神色,她直接将吕妈妈的遗体轻轻的放到了车厢一侧,然后又在行李中取出一件素色披风,动作温柔的盖在了吕妈妈的身上。
方才车厢外商徵狠辣决绝的那一幕,让应承晦见了觉得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怎么,吓着了?没见过杀人?”
看他神色有异,商徵神情淡漠的问他道。
应承晦的薄唇几次开合都说不出话来,他十五岁起就跟着商队走南闯北,自然也多多少少遇到过些杀掠血腥的场面。可是像商徵这样一个盈盈弱质的漂亮姑娘在自己面前杀人,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见。
应承晦强行稳住了心神,费力的开口说道:“我被人追杀是你们救了我,吕妈妈她……”
商徵斜睨他一眼后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把这笔债算在你的头上。想必刚才你应该也听到那杀手说的话了吧?高家夫人可是恨毒了你,我猜高镜贺出事后,她定是害怕你会被高老爷接回高家,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出此险招。”
应承晦抿了抿有些发干的薄唇,艰难的发声道:“不管怎样,吕妈妈之死都和我有关,我实在心中愧疚。”
商徵冷声说道:“人命自然该用人命来偿,回到江岐县后我定要高家血债血偿。”
应承晦苍白又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他的睫羽轻颤,声音嘶哑的劝阻道:“商徵姑娘莫要冲动,高夫人娘家财力雄厚又颇有人脉,小心报仇不成引火烧身。”
商徵闻言冷笑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可千万别死在我的马车上,若是这样可就真的遂了那恶妇的心愿了。”
商徵说完便出了车厢,她虽没学过如何驾驶马车,可是一阵摸索后倒也找到了些窍门。
她一挥缰绳,车轮开始滚动,马儿撒开四蹄,朝着小路的前方疾驰而去。
显然,她还是没有选择丢下应承晦独自离开,也没有答应吕妈妈放下过往回牛氓山去。现在她还是决定重返江岐县,只是这次她不再单纯的只是为了自己泄愤。
应承晦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客房的床榻上。
“醒了?”
商徵将他扶起身来,还给他喂了些水。
“这是哪里?”应承晦问道。
“一个叫茶园镇的地方,这里只有这一家客栈。”
“吕妈妈的遗体呢?”
“我在进镇前找个块风水还不错的山坳将她埋了,为了不暴露行踪,原先那辆马车我也已经处理了。”
商徵面无表情的诉说着。
事到如今,应承晦已经不能再相信面前这位沉着冷静的女子会只是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
“遇到这样的事,姑娘不害怕吗?”
“怎样的事?是你被追杀,还是我亲手解决那杀手的事?”
应承晦没有作答,商徵于是扶他重新躺下。
她踱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院墙上那一片开得灿烂热闹的凌霄花,她苦笑一声道:“应承晦,我的事希望你不要知晓的太多,你不需要了解我,你只要知道我们现在的敌人是一致的,至于其他与你无关的事,你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应承晦知道吕妈妈被杀也是被自己所连累,心里很是愧疚,一时间竟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是门外传来几声扣门声,商徵开门后发现是这家客栈的厨娘。
“这是二位的晚膳,二位请慢用。”
“多谢。”
商徵将厨娘送来的粥小心翼翼的喂给应承晦,然后又端了热水过来帮他擦洗换衣。
“我现在要下楼去院子洗衣服,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向着窗外喊我一声,我听得到。”
“有劳姑娘了,姑娘千金之躯,现在却要为我做这些,我……”
商徵打断他道:“真磨叽,我走了。”
相识这么久,应承晦还是第一次被她这般温柔相待,这反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商徵在太阳落山前将衣物洗净晾晒,然后重新回到房中。
眼见窗外的天色已黑,屋内的烛火已经燃起。应承晦开口说道:“时辰不早了,姑娘先回房休息吧。”
商徵倚着窗棂斜睨了床榻上的应承晦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拿了这一间房,你是想让我回哪里去休息啊?”
“咳咳~什么?你……你只拿了一间房?”
应承晦惊的就想要坐起身来,怎奈他体内余毒未清,体力也尚未回复,尝试了几次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商徵缓步走到床榻前,对他说道:“你现在的小命可是值一千俩,我看那些杀手未必会就此罢休。你现在受了伤,我又不会武功,所以就用夫妻的身份入住客栈,以防万一。再说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在意,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我是担心此事会影响到姑娘清誉。”应承晦神情有些紧张的说道。
“清誉?”
商徵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没有再言语,而是俯身取过床榻内侧的软枕和薄衾,然后将它们铺在了一旁的桌上。
“你就睡那里?”应承晦见状蹙眉问道。
商徵翻身躺在薄衾上,然后回头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是没有这桌子,睡地上也未尝不可,你还真是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应承晦闻言一怔,面露愧色道:“如此,那就委屈姑娘了。”
“刮躁~”
商徵不耐烦的吐槽了一句,然后转身吹灭了一旁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