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晦来到二人身侧,当他看到商徵脚踝处的伤口后也是脸色大变,他立马蹲下身来欲要查看。
沈引珠见到突然出现的应承晦和申屠轲后立刻向他们求救道:“商姐姐刚才为了救我被毒蛇给咬了。”
“啊?这……这得赶紧把毒血吸出来吧,不然这可是会出人命的!”申屠轲惊慌说道。
“商姑娘,得罪了。”应承晦蹙了蹙眉头说道。
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虚礼了,他微微抬高商徵的玉足,直接探头欲要帮她吸出伤口中的毒血。
经过几次吮吸后,商徵原本发麻的脚踝开始变得有了些痛感,应承晦吸出的血液也终于不再是暗黑色。
“啊~”商徵忍不住的低吟了一声。
应承晦知道大部分的毒血已经被他吸出,于是伸手对着商徵说道:“把你发饰上的绸带给我。”
商徵闻言便将一条绑在发尾的墨绿色绸带取下递给了他。
应承晦一边动手将绸带绑在她的小腿处,一边对她解释道:“这样可以延缓你伤口处的余毒向其他部位扩散,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去看大夫。”
应承晦说完后就旁若无人的直接将商徵拦腰抱起离开。
方才应承晦的举动已经足以让身后的沈引珠和申屠轲二人看得瞠目结舌,他们二人也在回过神来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你们怎么也来这林子里了?”沈引珠边跑边问道。
申屠轲答道:“我们二人原本是在菊花圃内赏花的,然后就看到你和商姑娘先后朝着密林处行去,承晦兄有些不放心就带我跟了过来。”
二人小跑着来到玉华阁附近,结果看到应承晦已经丝毫不停歇地抱着商徵朝着山下行去。
“我们的脚力是跟不上他的,还是不要勉强了。”申屠轲气喘吁吁的说道。
沈引珠素日也是养尊处优惯的,现在自然也是有心无力。于是他们二人一起去到了岩台处,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沈大人一行人。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任性,不过是一个纸鸢罢了,你何必非要这般执着的去密林里捡?现在还连累了你商姐姐,真是……”沈大人忧心忡忡道。
引珠泪眼婆娑的抿唇认错道:“爹爹,女儿知错了,现在高家大公子已经带着商姐姐下山求医去了,不如我们也下山去吧。”
高老爷马上出来打圆场道:“我家晦儿自小也会些拳脚功夫,这耐力嘛也比寻常人强些,有他送商姑娘下山就医想必不会误事的。”
“是啊,若是不放心,我们大家就都提前下山去看看情况吧。”
其他几位乡绅也都起身附和道。
沈县令现在心急如焚,他没空理会这些溜须拍马的乡绅员外们,只是扭头对着身后的王捕头吩咐道:“王捕头,你脚力好些就先行下山吧,若能赶上他们还可以帮上些忙,我们随后就下山。”
“是。”
王捕头得了令后立刻动身向着山下行去。
商徵的头埋在应承晦的胸前,听着他略快的心跳声,商徵一抬眸便看到了他下颌处的薄汗。
“应承晦,你放我下来吧,你已经抱着我走了许久了。”
应承晦脚下的步幅不减,低声说道:“你若是自己下来走动,毒液很快就会蔓延到你的整个身体,到时你恐怕还没走到山脚就已经毒发了。你放心,我能坚持到山下。只要到了山脚,我们就能骑马进城,很快就能找到医馆的。”
应承晦温热的气息散落在商徵的侧脸,他的语气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可能是体内的毒液开始作祟,商徵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四肢也开始变得乏力。
“应承晦,我……”
商徵环在他脖间的双手有些脱力,人也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都半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醒?大夫,你方才给她敷的草药和喂下的解毒药丸到底有没有用啊?”
城南一家医馆内,应承晦焦急的对着身旁一位皓首老者问道。
一向沉稳内敛的他脸上也出现了少见的焦躁之色,他那双好看的黑眸里更是涌动着一种难以克制的情绪。
“公子请放心,尊夫人被送来的时候她体内原本的蛇毒已经被你吸出大半,你又即时用绸带绑住了她受伤的小腿,这也很大程度的阻止了残毒的蔓延,可谓处理的十分妥当。老夫方才给尊夫人服用的是解蛇毒的良药,我想她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大夫话音刚落,躺在一旁软榻之上的商徵也在这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瞧瞧,瞧瞧!老夫没有说大话吧~”
那老大夫很是得意的伸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
应承晦见状疾步上前,俯首轻声问她道:“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商徵睁开眼后只觉得面前模糊一片,一张朦朦胧胧的男子面庞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商姑娘?”
应承晦见她神色有异,正欲开口再问,可商徵这时却突然面露惊恐之色,她猛地坐起身来,并开始不停的用力挥拳捶打着面前的男子。
“你滚开!别碰我~你走开!走开!”
应承晦在毫无防备间就遭到了商徵没来由的捶打,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惊诧了须臾后,他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立马俯身用力箍住商徵的双臂,高声对她吼道:“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商徵的双眸中还噙着委屈和汹涌的泪水,她轻喘着粗气,眼前的视线也终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面前的男子鼻梁高挺,眉眼潋滟如画,是一位俊逸非凡的翩翩公子。虽然他们二人有相似的面容和轮廓,但他并不是那个曾经囚禁欺辱过她的高镜贺,而是那个一路奔波将她从玉华山顶抱到山脚求医的应承晦。
“哎呀,夫人你可算是醒了,方才你家相公可是着急坏了~来,让老夫再给你诊诊脉,若是脉象没什么大问题,你们等会儿便可以离开了。”那皓首老大夫上前说道。
花容失色的商徵终于从方才的恍惚和恐惧中回过神来,她强行稳住心神,垂首对那大夫低语道:“您误会了,我们……”
“我们不是夫妻。”
应承晦立刻沉声解释道。
“哦?哦,那……那老夫就继续帮这位姑娘诊脉吧。”
大夫微微一愣,然后就继续帮着商徵把脉。
离开医馆时,应承晦特意向那医馆的老大夫借用了一辆马车。
等商徵坐上马车后,他则独自骑马跟在了一旁。
马车启动后,商徵透过微风带起的车帘缝隙看向了外面的应承晦。马背上的他不仅面色凝重,眼眸亦是深沉,他的眼里似乎氤氲着一层让商徵看不懂的雾气。
自离开医馆后,二人便各怀心事,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