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轻视我就算了,你现在凭什么还要辱骂我的朋友?!商姑娘她说的话有错吗?这些年你何曾有把我放在心上?我知道自己样貌不佳,也不识字,是有些高攀了你这个读书人了。就因为这样,这些年我一直隐忍谦让,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下场。哈哈~”香杏苦笑着说道。
苏展鹏恼羞成怒道:“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样貌身份都配不上我,那你现在就更加应该要好好的讨好我,你若是肯认错,乖乖带着这两个多管闲事的人离开,我以后还能在苏家给你留着位置的。若不然我就悔婚,我看你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
香杏闻言后眼里的哀伤愈加浓烈,她对面前这个无耻的男人彻底的失望了。
“呸~恶心的脏东西!谁稀罕你们苏家啊?现在是我嫌弃你,是我要和你悔婚啊~你这个卑鄙无义没有人性的下贱畜牲!”香杏鼓足了勇气颤着声音骂道。
商徵看出香杏的激动和委屈,于是上前扶着香杏的肩膀无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瘦高男人也按耐不住了,他将手中拿着的那对狗男女的衣物全部扔到了地上,然后对着香杏问道:“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姑娘你,不如让我把这对光着身子的狗男女用被子裹在一起扔到街上去,让镇上人好好瞧一瞧这对奸夫淫妇,也算是给你出出气,如何?”
“不要!不要啊~”
床榻上的菊娘面如土色,她激动的对香杏求饶道:“求求你们,这事若是被旁人知道,我……我就活不了啊~”
商徵弯腰捡起菊娘的外衣丢到了床上,然后语气嫌恶的对她冷声说道:“先穿上吧~听说你家男人对你很好,又踏实又勤快,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你。可你却背着他和苏展鹏这样卑劣无耻之人厮混,实在也算不得什么贤淑女子。”
“我知道错了,我…我以后一定会恪守妇道,不会再勾搭外面的男人的,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菊娘披上外衣后就扑到几人面前不住的磕头求饶道。
苏展鹏此时也是有些怂了,他虽然品行卑劣,但是极其爱面子,若是他和菊娘这个有夫之妇私通的事被传扬出去,那他以后在这个镇子上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更可怕的是那童木匠若是知道此事,他还很可能会吃上官非。
“我错了~香杏,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放过我这一次。你可别让他们把我往死路上逼啊!这次是我错了,我一定改!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展鹏也顾不得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了,他直接披着被子给香杏跪了下去。
香杏嫌弃又惊吓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多年前那个让自己爱慕的斯文书生居然会在今日这样不堪的情况下给自己下跪,向自己求饶,她真是对他失望至极。
良久后,她开口说道:“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莫说是让你们去游街,就是把你们沉塘了也不能解我的气!”
她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可是我也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了,当初我们两家的亲事只是双方长辈口头定下的私约,也并未写下过正式婚书,所以你我的婚约自今日起就算作废了。今日走出这扇门后,你我就形同陌路,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纠缠。”
“这………”
苏展鹏一时间还有些犹豫起来,毕竟他们若是悔婚,那他可再不能向香杏那傻妞光明正大的伸手要银子了。
商徵猜到苏展鹏心中的小九九,于是她出声提醒香杏。
“此人甚是卑劣,日后很有可能会出尔反尔。为防他以后倒打一耙,在外人面前胡说再往你的身上泼脏水,我看还是让他写下一份悔过书的好。让他将今日所作所为都写清楚,再按上手印。”
香杏思忖后也心觉有理,她立刻从屋里寻出了纸笔,然后将它们丢在了苏展鹏面前。
“你若不肯写,我就让这位小哥将你们丢到街上去!”
苏展鹏就算再不情愿,可是一番权衡利弊后,他为了摆脱面前的窘境,也只能依言写下了一封悔过书。
“这件衣衫是我花了两个月的工钱买的料子,一针一线亲手给你缝的,可你现在已经不配穿它了。”
临走时,香杏弯腰捡起地上那件湖蓝色的素面长袍。
她用哭肿的眼眸再次狠狠瞪了一眼苏展鹏后,终于小跑着离开了屋子。
三人来到巷口的街市上,香杏将那件衣裳随手就丢给了街边的一位乞丐。
“哇~这么好的衣裳姑娘就送给那邋遢乞丐了?你不要可以送给我的嘛,我王五自打出娘胎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呢~”那位叫王五的瘦高男人打趣着对哭红了双眼的香杏说道。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啊!哼~”
香杏此刻还在气头上,她说着就拉起商徵的手继续往前行去。
商徵则回头对着王五递了一个眼神,示意让他自行先回牛氓山去。
王五心领神会,他转身和那位卖糖炒栗子的小贩一起收了摊,然后一起离开了桃源镇。
“香杏,你不如就先回家歇息吧,庖屋那里有我和月娘就行了。”商徵怕她突然遭受打击身体会受不住,于是好意开口说道。
香杏却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道:“我没事,香积寺内现在的病者已经多达一百多人了,就让你们两个人在庖屋做饭怕是会耽搁时辰。”
“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商徵看着面前这个瘦小却充满韧劲的姑娘,心里对她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之感。
黄昏时分,商徵和香杏抬着做好的饭菜来到香积寺的一处侧门外。
“商徵姑娘,代郎中自午后起就有些发热,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忧,我们已经摸索出一个新的方子,代郎中已经按照方子服下了汤药,若是方子有效,明日说不定就能退热的。”一位郎中隔着院墙对商徵说道。
商徵顿觉心慌,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起来:“什么?二哥哥他……他也染上了疫症?那……那二哥哥现在还清醒吗?他难不难受?会不会吃不下东西?”
“姑娘放心,我和其他几位郎中会好好照顾他的,若是这个新的方子有效,这里所有的病者就都有救了。”那郎中开口安慰她道。
“好,那……那明日辰时我再过来。”商徵蹙着眉说道。
商徵和香杏二人在离开时,她们又看到寺院后面的竹林里燃起了白烟,二人都知道那是在烧染了疫症后病重没熬过去的病者的尸体。
商徵看得愈加心惊,香杏知道商徵是在担心她的二哥,于是她强打起精神,一扫之前的阴霾,反过来又安慰了商徵几句。
夜间,商徵担心的难以入睡,就算是勉强睡着后也是噩梦不断,惊醒过来的她还想起了七年前在高家所遭受凌辱的那段不堪往事来。
心烦意乱的她索性直接坐起身来等着天亮,然后急吼吼的直接赶去香积寺打探二哥代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