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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

宣武将军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他没死!还活着!

刹那的狂喜淹没了他。

刚刚的一切是他的梦境吗?

是啊……也是,倘若是人世间的事,谁有那样的力量能在顷刻间摧毁一座城楼?那是神仙才有的力量吧!

“来人……”宣武将军艰难地喊道。

“将军!”部下端着水盆从屋外进来。

将军这才发现,自己没有住在自己的宅邸内,而是躺在一间逼仄窄小的民居中,民居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难闻得叫他忍不住掩鼻。

“这是哪?”将军望向部下,他陡然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尤其手脚,软得几乎要抬不起来。

此时将军才发现部下已经卸下了皮甲,只穿着一件普通至极的棉衣,这棉衣一看就知道是百姓家的旧衣,手肘上打着补丁,衣领的布料磨损地不成样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张开嘴,犹豫片刻后才终于挣扎着艰难问道:“反贼……进城了?”

部下低着头,鼻音浓重:“将军被飞石……而后反贼便进了城,不许人在街上走动,将我们关在了衙门的地牢里,属下要照顾将军,这才没在地牢。”

“我晕了几天?”将军不敢置信,“我总不能晕了三天吧!”

部下小声说:“就大半天,刚入夜。”

将军惊道:“他们就放我二人在此处?”

部下听得懂他在问什么,小声说:“府衙内都是他们的人,这屋子不临街,跑不掉的。”

“府衙里的大人们都被拿下了。”部下又小声说,“主官都得死。”

说完,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又很快提醒道:“将军,反贼送来的战书写得明白,不投,攻占交州府后必杀主官,你是武将,不算主官!”

武将和文臣在一处时,自然文臣是主官。

连将军自己都松了口气,也是,打不打的,也轮不到他拿主意。

他虽然是将军,但也不过是个从五品,从六品的文官都比他能拿主意。

“我看他们倒也不是不讲道理。”部下将棉帕浸入水盆,打湿拧得半干后走到床边。

将军伸出手:“我自己来。”

部下将棉帕递过去,他继续说,“我们被带回来的时候,那些反贼在挨家挨户的喊话,让百姓待在家中不要出来,城外有人守着,逃也逃不掉。”

“还说不杀百姓,也不抢掠。”部下看着将军擦脸,“将军,要不然……”

将军苦笑道:“要不然什么?难道我们此时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部下沉痛道:“总是没能对朝廷尽忠!哎!”

将军:“……”

倒也不必如此装模作样。

“咱们这边的消息,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衮州去。”部下,“恐怕到时候衮州会不战而降。”

既无战胜的可能,一旦破成主官就要死——主官还敢抵抗吗?

虽说攻城前反贼喊话叫百姓逃往内城,可难道他们敢赌反贼的良心?赌反贼是不是真的爱民如子?

那才是昏了头。

这世上没有爱民如子的反贼,连富有天下的圣人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在辽人的铁蹄下惨叫啼哭,更何况这些反贼。

将军叹了口气,他望向窗外,满心凄楚茫然。

即便他能活下来,也不过苟活而已,反贼能留他一条命就算恩典了,前程两个字再与他无干。

就怕得知他战败,朝廷处置他的父母妻子……

——

“终于有个屋子睡了。”士兵们长舒一口气,他们靠着墙根生火,围着火堆取暖,好在今天没下雪,倒也不怕火熄了。

“城中的大户倒是识趣,都将屋子收拾好了。”士兵们说说笑笑,此时轮到她们休息,等巡逻的士兵回来换班。

“听说还出了不少粮食。”

“那可真是有钱!听说有一户还出了一头老牛和八只猪,要宰了犒劳咱们呢。”

“我还听说如今扫盲老师不够,要从军营里挑些人去暂代。”

“那我不行。”

“我也不行。”

“你们说,衮州什么时候投?我估摸着就这两日,衮州肯定派人过来。”

“我也觉得,嚯,咱的火药,那威力他们做梦都想不到!”

“衮州这边好,地比咱那边的好得多,等开春用上咱们的种子,秋收之后还能运粮回去呢!”

“这个倒是,五通县那边地太差了,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够五通县自己人吃呢!”

“清丰也没好到哪儿去。”

“哎,要是哪天能打下江南……”有人咽了口唾沫,“说不定咱能吃上白米饭,只有白米,啥也不混。”

“南方人都吃不上白米饭呢!那是老爷们吃的。”

“那不还有巴蜀吗?巴蜀地也好。”

阮响也想吃白米饭,不过她此时只能啃干饼,好在终于不必啃雪团,能喝热水了。

“明天就把人拉出去砍了。”阮响看着黄册,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自然的仿佛不是在决定人的生死,“此时砍,百姓刚受动荡,不会有太大反应,等安稳下来在砍,就怕吓着他们。”

吓着了,人就会逃,她的兵还有别的仗要打,不可能一直守着交州,到时候人逃出去,要再收回来就难了。

要么沦为流民,死在路上。

要么落草为寇,为祸一方。

将来又要费人手去剿匪,还会丧失许多劳动力——老人在这种时候都是留在家里等死的,壮劳力才是逃跑的主力。

陈秋“嗯”了一声,她也在啃干饼。

别说,这饼真经放,也真难啃,牙口再好的人都只能小口小口的咬下一点慢慢嚼,倘若做得厚一些,恐怕能直接把人砸死。

“看衮州的人识不识相。”阮响咽下好不容易嚼碎的饼,又喝了口热水润嗓,“倘若不识相,修整五天就过去。”

还不等陈秋抬头回话,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士兵站在门外喊道:“阮姐,有要事!”

阮响:“进来。”

“阮姐!”士兵尽量板着脸,可还是忍不住面露喜意,“衮州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