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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响收到了一封公文和一封信,公文来自回鹘可汗的问好,用词极为官方,大意是愿意同她保持友好的关系,不过前提是不能得罪辽国,信则来自可汗王妃,她的用词就亲昵了一些,并不怎么提双方的政治身份,而是以女性友人的身份,希望能和阮响达成交易合作。

“可见咱们如今不再是盘踞北侧的小土匪了。”马二笑着给阮响倒茶,她盘着腿坐在炕上,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她不再在地方上任职,被重新调回了阮响身边,不仅身体得到了养护,也意味着她真正进入了核心权力层中,阮响已经开始放权了。

马二:“这个可汗也是个聪明人,官样文章做得好,也知道从王妃的角度来和咱们合作更有利。”

“这对夫妻倒是难得一见的政治夫妻。”阮响点评道,“不过,亏本的买卖我们可不能做。”

政治夫妻在这个时代其实并不多见,自然,皇后和王妃们都有自己的职责,不过只是对内,甚至仅限于宫廷,她们是不具备对外交涉的职权的,能够对外交涉的,多数是实权太后。

在丈夫活着的时候,她们充当的其实是宫廷大管家的职位。

阮响一开始其实是不能理解的,废土上的“政治夫妻”其实很多,一般而言,如果妻子是统治者,那么丈夫就是理所当然的继任者,反之亦然,他们都有对外交涉以及组织指挥基地的权力,孩子其实算不上继任者,因为不够成熟,成长用时很长。

只是她运气不太好,她小时候的基地统治者,是难得的大基地里的“独夫”。

不过这也是好事,如果他有妻子,那么她夺权的时候,还要面临另一个权力集团的抵抗。

这样的夫妻在没有外来冲击的时候大多会互相怀疑,互相钳制,不过因为他们的利益纠缠在一起,所以当有外来冲击的时候,能立刻回归到一条阵线上。

如果有孩子,那他们的利益结盟会更加紧密。

甚至——他们能收拢两套权力班底,毕竟不同的人总有不同的立场,与其让他们自立门户,不如两个人分开收拢,不管面上斗得再厉害,实际上还是两口子牢牢把持着整个基地。

对外也能两头下注,毕竟夫妻看似一体,实际上也只是口头盟约,废土时代没有法律约束,就更没有结婚离婚这种说法,想一起过日子就过,不想过就分开,所以有装模作样分开下注拿好处的,也有真的最后打生打死的夫妻。

阮响在废土上的时候也考虑过找一个“丈夫”,当然了,是完全被她捏在手里的“丈夫”,但他可以对她不“看好”的基地下注,成功了,大家都有好处,失败了,那也只是他的错误,不会影响她在基地里的威望,直到民怨沸腾,她“不得不”和他离婚。

至于会不会真的养出来一个能和她打擂台,让她不能和他分割的“丈夫”,那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毕竟废土上有这种想法的统治者不少,被自己扶持起来的“妻子”和“丈夫”制衡的更不少。

这种统治者的夫妻关系能在废土风靡,甚至让阮响都考虑过,可见它的好处大于坏处。

如今的阮响更系统的学习过历史后,觉得在和平盛世中没有这种夫妻关系还算正常,毕竟没有那么多外部敌人和内部争斗,更何况儒学是鄙薄女子的,大多官员并不愿意在有皇帝的情况下,去投入皇后的怀抱,而且这时候的结盟也不是夫妻两人结盟,而是双方的家庭,那么单独的个人无关紧要也是常事。

可在这样的乱世中,这种政治夫妻却能带来非同一般的好处。

只是至今为止竟然尚未出现。

而回鹘的这对夫妻,竟然还真有了政治夫妻的模样——可汗不能对阮地下注,王妃可以,虽说王妃的态度其实也是暧昧的,她写的是私信,意味着即便出了事,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有因为她王妃的身份,所以阮响也可以认为双方来往有回鹘王庭背书,起码回鹘是乐于和她配合的。

马二自然也能察觉到回鹘夫妻的“险恶用心”,不过她和阮响一样,都不怎么在乎,她看着慢慢沉底的茶叶,回头笑问阮响:“回鹘除了牛羊,手工业品都匮乏,只有人力尚可一用,不过……总不能把人运过来吧?”

“他们想要细毛羊,给他们。”阮响,“羊毛和奶制品,正好也是如今我们稀缺的东西,以前倒是只想着从更近的地方弄来,如今看来,倒也只好舍近求远。”

“更何况那边也适合种棉花,那边地广人稀,棉花耗费地力,正好合适,不过也得派些农先生过去,不至于让地力被完全消耗,合理的施肥和轮种才能保证我们的收益。”

“至于小麦种子。”阮响看了眼马二。

马二明白:“种子就不必给了,等什么时候咱们能直达回鹘,不必从党项人那借道再说吧。”

阮响坐到马二对面:“回鹘缺的,党项人也缺,不过贿赂党项贵族不难,但这样迂回实在浪费时间。”

“要打吗?”马二有些震惊,阮地已经平稳很久了,战事一直没有提上日程,更何况以前打得说难听点都是汉人的地盘,汉人统治汉人,民间的反抗很少,只要不是异族入主,百姓在谁手底下过日子不是过?

但他们倘若对西夏动兵,即便打下来,也要面临层出不穷的抵抗,所有精力都拿去平乱去了,怎么治理得好,治理的不好,反叛更多,岂不是陷入恶性循环?

“收买贵族,不如收买百姓,正好也叫他们和咱们有更多来往,更多了解。”阮响,“让党项贵族答应借道不难,我还要送他们一件大礼,货物让党项人运送,只要有咱们的人监督不被抢掠偷盗,党项人的酬劳都交给他们的贵族,让他们自己去派发。”

马二略一思索,抬头道:“这样一来,当可以叫百姓知道,谁是兵,谁是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