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又教我骗人!”
“这哪是骗人,这样做是为了大家都好!起码过俩星期,他再问就说很难修,勉强才修起来!他不问千万别穷显摆!”
“为什么呀?”
“为了不让他有心理落差!他那些机器也慢着点修,压着点儿时间,差不多两三天修一个就行。别让他感觉咱们这钱挣得太容易。这样才能长期合作下去,既不耽误挣钱,也不耽误交情。明白了没有?”
“似懂非懂,反正就是藏点心眼儿呗!”
老塔把两个效果器递到我手里,带着我们一起回茶室,在前面边走边说:
“宋,你觉着我说的是那么回事吗?”
“对!应该这么做!对谁都好!”
“斌子还小,你多教教他,他最听你的!”
“老塔你快得了吧,他最听你的!”
我举着效果器跟在后面,插了一句:
“你俩的我都听!”
老塔回头一乐,看我跟败兵投降似的,举着俩效果器在那美,说道:
“你举着上哪去?放你屋去呀!叫你别显摆呢!”
“老大你真不要啊?”
“放你屋去!”
小宋看着我屁颠儿屁颠儿地往屋里跑,笑着跟老塔说:
“看没!还是听你的!”
回到茶室的时候,方静正在拿一块纸搓着一只镯子,学徽送的那对其中之一。
小宋看我进来,递了杯茶给我,说道:
“斌子,这对镯子一模一样。我送一只给小静,你看怎么样?”
“行啊!好事啊!这对镯子应该不少年头了,一直在一块儿,你们以后可也别分开!别给人家弄得天各一方了!”
小宋拿起另外一只递给我,冲着方静说:
“我就是这意思!这镯子就像一对双胞胎姐妹,我们也一辈子像一对双胞胎姐妹!好不好?”
方静没吱声,低着头也没看小宋。
我接过小宋手里那只镯子,也撕了块纸搓着,说道:
“好事!要不你俩就以这对镯子当信物,结一盟吧!以后就是亲姐妹了!”
小宋看方静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继续看着方静问道:
“小静,你说呢?”
方静还是低头不说话,眼泪却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
小宋脸上逐渐显现出了一丝愤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看她要发作的样子,我有点慌。这大姐真如耗子所说,脾气就在兜里装着,随掏随有,指不定哪会就爆发。
老塔一直旁观不说话,这时候看出来气氛不对,马上说了一句:
“斌子,表给我看看吧!不是还有块金表呢吗?嘿!活这么大还没摸过金表,摘下来给我瞅瞅!宋啊,怎么想起来给他买块手表了?”
小宋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态度转变得很快,看着我摘手表,回答道:
“哦,对了!不说还忘了,就是觉着好看,又是个男款,就买给斌子了!”
老塔拿着表,并没有看得太仔细,但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斌子,这是个稀罕物儿,你可得精心着点。别磕了碰了的,也注意别进了水。别见谁跟谁显摆,要让小偷盯上,不定哪会就给你撸了去了!”
小宋看着老塔那硬装出来的,紧张兮兮的样子,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就一块儿表吗,也没花多少钱。丢了坏了的,再买一块儿不就完了!不是什么稀罕物儿!秦哥说这个不保险,没准就是假的呢!先别管它值钱不值钱了,戴着玩儿吧。”
看到成功转移话题,我拿起茶壶,给方静和小宋续了水,赶忙也跟着说道:
“真假不重要!咱也不找人鉴定,这是小宋的一番心意,无关金钱价值!情义值千金嘛!”
老塔轻轻地把手表放在桌子上,说道:
“要是真的不就值钱了吗?”
我看了一眼小宋,小宋还是微笑着,端着水慢慢地喝,也不说话。我又拿起来镯子,用纸搓着,说道:
“大哥,值钱又怎么样?我拿出去卖了回来跟小宋分钱吗?”
老塔往前一推手表,示意我收起来,说道:
“哈哈,那倒不必,要是真的就好好收藏着,别戴出去了,万一丢了呢!”
没等我放下镯子去拿手表,小宋伸手抓了起来,拉过我的手给我戴表。戴好了手表,小宋从我手里拿过镯子,自己戴上了。
虽然只是手跟手轻轻的碰触,也和过了电的一样,不由得心神荡漾。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戴着吧!心里头舒坦就行了,管它真的假的呢!反正都是块手表。”
本来还有一大套词,想借着手表的名义,在小宋面前表表我的心意,但是电话铃一响就被打断了。
电话是学徽打来的,告诉我们他一会带饭菜过来,不让我们准备了。
老塔让我和小宋去买酒,留方静帮他收拾一下屋子。
可能他也看出来,小宋今天和方静有点不对付。我也很纳闷,这俩人怎么了?不但一整天都没怎么和对方说话,好像小宋对方静还有点敌意。
虽然很冷,但是能和小宋一起出来走走,心里还是特别美。
“大姐,咱去哪买酒?”
“师大。”
“师大啊?好远了!”
“这才几点,慢慢遛呗!”
“真行!今儿还不够累的呀!得,我陪你走!”
小宋挎住我的胳膊,顺势手往我兜里一插,钻到了我的手里。
我有点慌,愣住不走了,一脸窘迫地看着小宋。
小宋却若无其事,笑着说:
“走啊!停下来干嘛?”
“哦,走。”
我突然就觉得有点气短胸闷,身上的力气在碰到她手的那一刻,也流失了大半,艰难地往前挪动着双脚。
“你那天晚上问我的事,我同意了。”
小宋的语气很平静。在我心里却是激起了无数波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知道该跑还是该跳!
“唉!唉!是!好!好!”
“第一次被人这么挎着呀?”
“啊!是!是!”
我不知道点头了没有,只觉得头重脚轻,像踩着棉花!口干舌燥,嘴里发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