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嫂子的嘱托,先晾了两杯水,然后又打了一壶放在燃气灶上烧。
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听见小宋叫我。赶紧答应一声,端了杯水坐在床边,以为她渴呢,原来是想吐!我跑过去抓过洗脚盆给她接着,虽然没吐到地上,也没弄脏了被子,但是我的手却没能幸免!
我喝吐过很多次,知道吐到时候需要什么,顾不上去洗手,抓块纸擦了擦就赶紧给她擦嘴,喂水,不停地拍着背。
收拾完回来,小宋就叫渴,刚喂完水,又吐了……
第三次吐的时候已经吐不出来什么了,喂完水以后睡得踏实了许多!
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宋,也不敢去睡觉,不知道一会还吐不吐。
突然想起来外面还烧着水,都快一个小时了,赶紧去关火拎了进来。正这时候小宋又叫渴。
抱起来喂水的时候,小宋睁眼看了看我,又看看了自己,抿嘴一笑,说道:
“喝多了,你不许欺负我啊!”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我早给折腾得酒劲儿下去了大半,这会儿一点都不困了!看着小宋睡觉,自己想起来酒桌上胡思乱想的几句歪诗,趁着还没忘,拿出本子记了下来:
偶然一夜心摇摆,独对佳人饮开怀。
既恐夜深花睡去,又怕一别难再来。
有朝一日逍遥游,任由世间成与败。
可笑无知痴情种,不解风情难释怀。
把本子扣在茶几上,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突然想起来嫂子给的红包,小宋当时顺手递给我了,从兜里摸出来看着。
上面的字是老塔写的,他的字我很熟悉。我的包里是三百块钱,正好是我以我和父亲的名义给老塔的礼金数目。小宋的包里也是三百,估计是返还的她和方静的礼金,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是给了三百块。
第一次见给完礼金还给退回来的,老塔这是闹哪出啊!把包封好装起来,又想起大壮那三千六,对于我来说这是笔巨款!小宋现在只有六百多的工资,对于她来说,这也不算是小数目了!这么轻松就拿到手,心里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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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2月8号,星期日,天气晴,大风。
一直到四点五十,小宋再也没折腾,我也困得实在不行了,只脱了鞋就拉过被子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中听见小宋叫我。勉强睁开眼,抬手看了看手表,十点多。
躺在沙发床上,看不见小宋,只能听见她说话。
“你怎么喝那么多,叫了你好几次都叫不醒!”
“哪是我喝的多!大姐你酩酊大醉啊!一晚上吐了好几次,还记得吗?”
“我不是路上吐的吗?”
“哪啊!在家吐的,盆还在你床头呢!”
“盆里什么都没有!”
“是没有,我都倒了,要不这一晚上还不把咱俩熏死啊!”
小宋坐起来,裹着被子看着我,我也坐起来,穿上鞋去兑了一杯温水送到她面前。小宋端着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你怎么没脱衣服?”
“大姐你抬头看看,灯都没关,怕你又吐,或者叫渴要水,瞪着眼坐到四点五十才去睡觉。”
“你给我脱的衣服?”
“你都醉成那样了,哪还会自己脱衣服?”
“你没占我便宜吧?”
“没少占!在你身上一顿划拉,揩够了油才走的!”
“滚!又打岔!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是喝多了!昨天迷迷瞪瞪还跟我说,‘你不许欺负我啊’!全忘啦?”
“有印象!”
“那你印象里我占你便宜没有?”
“好像是没有!”
“不是好像!就是没有!我再躺会儿,大姐你喝完水也再迷瞪一觉吧!今天这班是上不了了,有精神你就去打电话请个假,没精神就干脆旷工一天算了!”
“你去睡吧!脱了衣服睡啊!我也继续睡!我没到,小静知道给我请假,我们平时都是这么互相打掩护!”
刚想走,小宋抓住了我的手,另外一只手一勾我的脖子,顺势就吻了上来!
我并没有借机把她按倒在床上,而是不停地拉被子给她遮挡身体,屋子里的温度并不高,稍不注意就能冻感冒了。
回笼觉一直睡到快一点了才醒,伸手在茶几上抓手表的声音惊动了小宋。
“醒啦?”
我看了一眼手表,又抬头看了看,小宋好像还没起床,问道:
“大姐,中午的饭点儿都过了,咱就这么被窝里偎着不动换啊?”
“起吧,我烧水,你去买大饼卷鸡蛋,顺便跟卖饼的要俩鸡蛋回来。”
“我跟卖饼的要鸡蛋?”
“你不是会做开水冲鸡蛋吗?咱这又没鸡蛋!”
“得嘞,听你的,跟卖饼的要俩鸡蛋!真有你的!”
出门才发现,好大的风啊!
春天要来了,但是天气依然很冷,尤其是冷风吹过来,冻得人直哆嗦!
将近一公里的路程,拎着回去一定是凉透了!我把两个大饼卷鸡蛋揣到怀里,走没多远又觉得烫得慌,无奈只好把帽子摘下来,把卷饼裹到帽子里,然后再揣进衣服里。
这下舒服了,肚子不但不觉得烫,反而还觉得暖暖的挺舒服。就是风吹得头发乱飞,脑袋觉得很凉!
回到姥姥房子的时候,门开着一条缝,小宋正坐在餐桌边上看电视。我一只胳膊兜在衣服下摆上,腆着肚子就跑了过去。
“大姐,我回来了!”
小宋伸了一个手指,在我肚子上戳了一下。
“你揣了只猫回来呀!”
“你可真能猜!我逮那玩意儿干嘛!这要是活物你一捅它能不动换吗?”
小宋攥着拳,作势要打,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别打!一拳擂上去就变杂烩菜了,这是饼!”
我一边说一边掏出来帽子裹着的那两个大饼卷鸡蛋。
“真行嘿!搁帽子里,还揣怀里头!你干嘛呢,这是?”
“大姐!你知道外边多大的风啊,今天比昨天起码低五六度!我不这么揣回来,早冻成冰坨子了!”